天空之上,一道刺目的雷光撕裂黑暗!
至刚至阳的雷法惊得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所有的邪祟蛰伏在地,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那雷法准确的命中了前面疯狂逃窜的刺客。
刺客全身光芒闪耀,仿佛骨头都能看清了……
臧天澜趁着这个机会一跃上前,把手一张,一把捏住了刺客。
嘎巴!
刺客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臧天澜却立刻感觉到不对,把手一甩,一具皮囊尸体甩落一旁。
臧天澜把横目催到了极致,在夜色中四处搜寻,却是再也找不到那刺客的踪迹了!
许源追上来的同时,便抖手撒出了“万魂帕”。
这帕子飞起来不断变大,盖住了数百丈的面积,下面阴气滚滚,阴兵四下出击。
但最终许源也是摇头:“跑了。”
三流的“下忍法”虽然不是臧天澜的对手,但终究还是靠着诡异的手段,让他逃了去。
许源弹出兽筋绳,将一旁的皮囊尸体卷住拎起来。
“倒也不是毫无收获。”
这具尸身的确是刺客的,刺客跑掉的只是魂魄。
而且他这门诡术,对其自身必定也是损伤巨大。
许源控着兽筋绳,把那尸体用力抖了抖,便有几件好东西掉下来,许大人顿时眉开眼笑。
……
太田辉佑的磨刀挑子放在房间里。
其中有一只小铜盆,是磨刀剪的时候用来给磨石蘸水,以及清洗的。
太田辉佑出门前,已经将小铜盆装满了清水,摆在了床下。
铜盆的水面忽然晃动起来,清水哗哗作响,忽然从水中钻出来一个东西!
它湿漉漉的从床下钻了出来,然后爬到了挑子旁,钻进箱子里。
“嘎吱、嘎吱、嘎吱——”
箱子里响起了怪异的声音,然后箱子盖被推开,从里面僵硬的站起来一个纸人。
太田辉佑小心翼翼,这纸人不能弄破了,否则便是再糊上也会漏阴气。
漏一丝他这魂魄就弱一分。
漏的多了可就不能夺舍,他就成了一只孤魂野鬼。
他口中一阵扶桑语的恶毒咒骂,骂的当然都是那三星中忍!
便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身躯夺舍,他也必定要跌水准了。
而且今夜行动,除了这铜盆和纸人,他的全部匠物都随身携带,都落在了那具身躯上,等于是送给了敌人!
若是知道有个三流武修在,他是绝不会贸然行动的。
“只怕明日一早他们就会搜城,这地方不能呆了。”太田辉佑做下了决定:“天亮就走!”
现在还不能出去,现在出去说不定正被许源逮着!
……
许源的确是立刻回城,踩着火轮在夜空中飞舞。
那刺客的魂魄逃了,但魂魄不能无所凭依。
也就是说庇护他魂魄的东西一定在县城里。
但巡视了许久,也不见什么可疑的。
倒是把城内的小邪祟们吓个半死。
昌县距离北都不远,附近也没有大的化外之地,城内的邪祟都是从浊间渗透过来的。
大邪祟都在浊间里躲着。
忽然有个四流的丹修,踩着腹中火在天上飞——它们还以为是来剿灭自己的。
许源索性也没回客栈,等到天快亮,便直接落在了县衙门口。
天一亮就拍开了县衙大门,将县丞喊起来:“封锁四门,搜查!”
搜刺客的事情,自有县衙去负责。
昨夜那尸体上搜出来的东西,闻人洛检查了一下便确定,扶桑余孽,应该是潜龙会的人。
刺客身上一共带着三件匠物,都是四流水准。
包括那柄被臧天澜一拳打断的怀刃,也都是四流。
臧天澜看不上,他也不喜欢用这些奇诡的匠物,他更相信自身的实力。
于是三件匠物,许源、妙妍真人和闻人洛每人分了一件。
许源挑中了一只木雕鬼面。
鬼面背后嵌着三柄小剑。
带上这面具,便能化身一只四流大鬼,驭使那三柄剑。
三柄剑各有威能。
但这匠物有个很大的问题,便是只要带上了,便会觉得自己名为“大岳丸”。
不能用的时间太长,超过一刻钟,就会彻底的迷失自我,真的变成了“大岳丸”!
但那三柄剑的能力的确很强。
三柄剑分别可斩人、鬼、器!
所谓的“器”自然就是各种匠物、宝物、祥物。
四流以下,皆可以一击斩之!
四流以上,则毫发不能伤。
许源挑这东西,是因为“美梦成真”在旁边,用车身磨蹭他,然后车辕点在了这件匠物上。
许源就选了,然后随手挂在了车窗上。
之后,许源又去了李府,找的却不是李肯,而是雷家婆子。
雷家婆子一听说蔺先生竟然指认自己儿子曾和懿贵妃完婚,整个人也是呆住了。
“绝不可能,我儿子结没结婚我还能不知道吗……”
她又怀疑起许源来:“你该不会是诓我老婆子吧?蔺先生都死了快七年了……”
许源一个字也不多说,当即展开画卷,把蔺先生的魂魄放了出来。
雷家婆子“咯”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许大人窃喜,觉得自己对付这种泼妇,已经小有心得。
虽然邪祟遍地,但普通人看到鬼魂仍然会被吓个半死。
过了一会雷家婆子悠悠醒来,许源便一指蔺先生的魂魄:“蔺先生找你来对质了……”
雷家婆子哆哆嗦嗦,差点又吓晕过去。
好在许大人最后说的“对质”,而不是“索命”。
但对质说着说着,雷家婆子的那种泼辣劲又上来,压下了她对鬼魂的恐惧。
她一只手插着后腰,一只手戳到了林先生的鼻子上,声音快要把屋顶掀开:“你这老东西死了还要出来坑害人?
俺儿可是你的亲学生,你就这么害他?
他跟李家那贱……那贵妃娘娘,根本就只是平日里说说话而已!
你说我们当时都在场,老婆子我现在就把人都给你喊来,他们都能给俺儿作证!
要是证明你扯谎,俺拿月经带糊你一脸!让你永远不得超生!
俺当初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你给俺儿灌了什么迷魂药,俺儿非要跟你学。
别的先生束脩只要一年二两银子,只有你不但要五两银子,俺当时就说这是个骗银子的!
每月还要给你一挂肉,两壶酒,你饿死鬼投胎啊,差那一口肉吃?”
越说越气,雷家婆子嗷一声扑上去,就要挠蔺先生的脸,全然忘了对方没有身躯。
蔺先生即便是成了鬼魂,也是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有辱斯文啊!”
许源一直冷眼旁观,雷家婆子不像是撒谎。
虽然泼辣,但看上去是真的气愤。
这就奇怪了,结没结婚,应该是一件绝不会记错的事情……
许源还想到了一件事情,雷家婆子刚才也提到了,蔺先生死了整整七年——七年前他刚死,就有人将他的魂魄送入丹青画卷中。
似乎就是为了此时放出来当个证人?
当年那人未免过于处心积虑了吧?
但不管雷家婆子怎么说,许源仍旧去找了雷家和李家的那些族老,一一确认。
而且是蔺先生记忆中,到场的双方所有长辈,除了两位已经去世,别的一个也没有漏过。
如果这些人联合起来撒谎,许源相信总会有被自己看穿的。
但真就是没有一个人露出破绽!
这些人全都气愤不已,表示自己绝没有参加过雷承远和李家二姐的婚礼。
许源觉得,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是……
蔺先生的魂魄,和戴御史一样,被人篡改了记忆!
按说许源已经对蔺先生审魂,记忆如果被篡改,许源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但蔺先生七年前死的,整整七年时间,足够幕后之人做的毫无破绽!
查完两家的族中长辈,许源回到了县衙,正遇上县丞。
全城搜索也没抓到人,但县丞有别的事情向许大人报告:“大人之前命下官查一查戴御史在昌县的行踪,有些奇怪的地方,要向大人禀报。”
许源立刻停下脚步:“说。”
“戴御史便住在县衙后院,若非如此还真是不好查呢。”县丞交代了一句,而后道:“戴御史来了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许源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来昌县调查祥瑞事件,却没有出去过?”
“的确如此,县衙前后门的差役,从未见他离开过县衙。”
“那他是如何调查的?”
“他身边有个长随,名叫戴忠的,总是进进出出,带人来给御史大人问话。”
许源:“戴御史来昌县,随行几人?”
“只有这位戴忠。”
许源立即转身往客栈而去,进了客栈便对臧天澜说道:“师兄,陪我再走一趟曲阳府!”
“好。”
昌县距离曲阳府正常半日的路程,但两人全速赶路,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正是午饭的时间。
许源直奔分社,寻到了戴御史。
“大人身边的那位亲随戴忠,可否请出来问个话?”
戴御史迷惑:“本御史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叫戴忠的下人啊。”
许源道了一声:“果然如此!”
并非是简单的将这戴忠的相关记忆,从戴御史的记忆中抹去。
只怕是从一开始戴御史便落入了局中。
这个“戴忠”根本不是戴御史的随从。
戴御史在昌县的所作所为,只怕都被这“戴忠”控制。
臧天澜道:“回去请一位高水准的文修,配合衙役们将戴忠的相貌画出来,发海捕文书!”
许源轻轻摇头:“他未必用的真是容貌。”
戴御史也觉束手无策:“那现在怎么办?”
许源看了戴御史一眼,忽道:“看来只能借御史大人性命一用了。”
幕后之人布局深远,但现在“蔺先生魂魄”这个关键证据掌握在戴御史手中,戴御史更是关键“证人”。
如果戴御史忽然死了,幕后之人担心布局成空,会不会有所行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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