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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求援

“什么事?”白天不能说,一定要这大晚上说?

“我要离开海域一段时间。”看着西烈月惊讶的眼,舒清不怕死地加了一句,“明天就走。”

“为什么?”盯着舒清隆起的肚子,西烈月眉头紧锁,担忧地说道:“你现在这样子,走得了吗?”现在不是出海的最佳时节,她这小身板,哪里经得起海上的折腾。

乖孩子,你陪着妈妈跳瀑布,浸寒潭都没事,这次为了救君姨,你一定能挺过去的,对不对?手缓缓抚上自己微圆的小腹,舒清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柔光,嘴上却是坚定地说道:“我必须走。”

清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西烈月真的被她搞疯了,语气也有些急躁,“给我一个理由?”

舒清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回道:“和修之一样,为了那个人。”

那人?又是那人!“那人到底是谁?”让修之甘愿承认他弃之如屣的身份,回来这个他急于逃脱的皇宫,让舒清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也不惜代价地出去。西烈月微怒:“为什么你们两个为了他都这样不管不顾?”

为什么?舒清没有多想,只淡淡回道:“因为,他值得。”

一句值得,让西烈月哑然,但是仍是不甘心,“轩辕逸答应?”

舒清微微点头,回道:“他会陪我一起去。”

轩辕逸答应了?真是太奇怪了,他们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样子舒清是不会告诉他的了,等修之回来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在御书房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舒清单薄的身子西烈月怎么看都觉得不放心,思索了一会,终于还是说道:“我已经答应给修之调三千精兵,既然连你都要去,我就再调两千给你。”

原来修之这次是回来请兵的,虽然她原本并不打算带海域士兵出去,但是既然修之为请兵而来,必是有缘由的吧。舒清也不拒绝,笑道:“多谢。”

“只是这五千人,从东海上岸,要越过东隅,才能进入苍月,只怕会横生枝节。”若是惊动了东隅,玄天成绝对不会放过舒清。她不惧怕任何国家,海域的水军四海无敌,就怕给舒清带来麻烦。

“放心。”舒清一脸坦然地笑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苍月。”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西烈月稍稍放下了心。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是有良策了。不再阻止,西烈月轻抚着舒清的肩膀,叮嘱道:“一定要小心。”

“嗯。”轻拍西烈月的手,舒清的心暖暖的。

紧闭的密室里,桌椅高床,虽然简朴,但是样样不缺。只可惜,床上被子叠放整齐,没有睡过的痕迹,而斜倒的木椅矮几、满地的碎碗茶渍,显示着主人的暴怒。一个高大的身影,背靠着墙壁,呆坐着,脸色暗淡,嘴唇干裂,双眼布满红丝,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密室只有一扇厚实的铁门通向外面,铁门紧锁着。这个七窍连心锁,精妙无比,是用最坚硬的玄铁制成,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而钥匙仅有一把,掌握在萧家家主手中。

萧家的老管家捧着饭菜,小心地从铁门下方,窄小的开口递进去。透过铁门上面的小窗,看见萧纵卿虚弱的样子,老管家心疼地说道:“三少爷,您多少吃点东西,都已经六七天了,这样身子怎么受得了?”

看也不看递进来的热饭热菜,萧纵卿仍是直直地盯着前方,口中只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我要见二哥!”

老管家又是焦急又是心痛,劝道:“二少爷是不会见您的,您何苦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萧家的几个小主人,都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们的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三少爷倔是倔在骨子里,二少爷倔,那是倔在心里。这两个人,要斗到什么时候啊!

缓缓地挪动着身子,萧纵卿索性背过身去,见不到二哥,他就是死,也不会吃一口。

老管家低叹一声,只得无奈地离开。走到密室的出口,就看见萧纵寒站在梧桐树下,清瘦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老管家走到他身后,萧纵寒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他还是不吃?”

“嗯。”老管家点点头,小心观察着二少爷的脸色,轻声劝道,“二少爷,要不您就去见见他吧。这样下去,三少爷撑不了多少天,他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您还是……”

伴随着几声压抑的轻咳,萧纵寒转过身,苍白的脸上尽是疲倦。老管家哽在喉咙里的话,不忍心再说下去。二少爷用孱弱的身子支撑起萧家这么多年已是不易,谁还有资格再苛责?

低下头,老管家轻轻揖手,无声地退了下去。

已是盛夏,梧桐树枝繁叶茂,随着朗朗夜风,肆意摇摆着。轻抚着低喘不已的胸口,萧纵寒抬头看向那生机勃勃的高枝,愈发感觉自己的力不从心。轻叹一声,萧纵寒还是缓步踏进了密室。

无声地站在铁门前,萧纵寒默默地看着萧纵卿的背影,才不过几日,竟有些佝偻,仿佛身体里的生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萧纵卿转过头,看清萧纵寒的脸,原本还无神的眼睛立刻圆睁,怒瞪着他,冷冷问道:“为什么?”

从未被三儿这样满怀恨意地逼视,萧纵寒的心隐隐疼痛着,脸上却依旧是那样的平静,淡淡说道:“你吃了这些饭菜,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萧纵卿动也不动,仍是瞪着他,眼睛里闪着全然不信的光芒。

萧纵卿轻叹一眼,敛下眼中的伤痛,举步就要离开。萧纵卿冷硬的声音忽然传来:“等等。”

说完,萧纵卿想要起身走向饭菜,多日粒米未进,手脚早已经瘫软,还未站起来,已经再次瘫倒。挣扎着爬向饭菜,萧纵卿不管手中拿的是什么,只往嘴里塞,仿佛不需要咀嚼一般,那双冷眸满怀着寒意,死盯着萧纵寒不放。

稍稍侧过身,不愿去迎视这样一双眼睛。片刻以后,萧纵寒平淡而疲惫的声音缓缓响起:“萧家掌管苍月贸易多年,朝廷早就想找借口讨伐,而这支军队既是萧家的保护伞,同时也是催命符,稍有不慎,必会落人把柄。萧家上下数千性命,你都不顾及吗?三儿,现在局势未明,皇上与睿王之间,胜败难辨,不是萧家出手的时候。”

抓着食物的手一僵,萧纵卿原本满怀恨意的眼渐渐有些暗淡。萧纵卿低下头,声音也终于变得平和了一些,“你为了萧家,可以不帮我,我不会有一句怨言,但是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这里?”

萧纵寒久久不语。

扶着铁门,萧纵卿终于站了起来,对着萧纵寒轻声说道:“二哥,你放我出去吧。”

“不行。”

萧纵寒坚决的拒绝,再一次让萧纵卿抓狂,紧紧地抓着小窗上的铁支,吼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萧家的三少爷,你代表的就是萧家,更因为……”停顿了一会,萧纵寒动情地说道,“你是我的弟弟,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大哥、向爹娘交代?”

迎着萧纵寒心伤的眼,萧纵卿哽咽地哀求道:“二哥,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商君生死不明,你让我把他找到,救他出来。从今往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三儿做这些,果然都只是为了那个人。“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如果被擒,早就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想他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没有死,他没有死!”萧纵卿口中不停地嘶吼着,尽管萧纵寒所说的极可能是事实。

不,商君,你不能死,你要等我,你不能死!

萧纵寒不愿再看他疯狂的样子,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铁门前。

满目的狂乱,萧纵卿用力拍打着厚实的铁门,对着萧纵寒离去的背影大叫道:“二哥,你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

背后的拍门声,嘶吼声,都未曾让他停下脚步,萧纵寒扶着石壁,一步一步走出了石室。

三儿,不要怪二哥,萧家注定是要交到你手中的,二哥不能让你出事。

……

同样是密室,这边,却是两样的光景。森冷,潮湿,阴暗,血腥,是这里永恒不变的基调。

白衣男子走进石室,里边的黑衣人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叫道:“主人!”

“怎么样?”

低着头,黑衣人手里还握着铁鞭,回道:“他的嘴,真的比铁鞭还硬。”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受得了这样的酷刑,就算不求饶,起码也应该求死吧。这人就跟个哑巴似的,除了痛极时哼哈几声,就没动静了!

扫了一眼不动不动的商君,白衣男子皱眉,“死了?”

黑衣人赶紧摇头,随后,喃喃回道:“不过也快了……”

走到商君面前,白衣人抓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血污让他少了风雅之气,却依旧无损他的绝美,折腾了这么多天,估计他也快撑不住了,就不知道,他的毒,那小子解了没有。

抓起商君的手腕,白衣男子搭上了他的脉搏。

不错,那小子还真的解了他的幽冥露,但这脉象为何有些奇怪,像是……

白衣男子万年不变的冷眸里闪过一抹震惊。接下来,屋子里的黑衣人都惊讶地看着邪魅的主子手不停地在这个犯人的脖子上来回摸索着,不过话说回来,这男人长得真是俊俏。

果然没有喉结,收回手,白衣男子沙哑的声音里,隐藏不住的兴奋:“弄醒他!”

“是。”黑衣男子赶紧提来一桶盐水,现在普通的冷水根本泼不醒他。

一桶冰冷的盐水浇下去,商君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他对于疼痛已经麻木,或者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解脱,和爹娘团聚了。

白衣男子绕着商君走了一圈,他的身上尽是鞭痕,早已经血肉模糊,手停留在商君的脸上摩挲着,沙哑的声音带着尖锐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么个翩翩公子居然是女儿身,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屋内的黑衣人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主子是不是疯了,他怎么可能是女人?这样的鞭刑,别说女人,即使男子也受不了几鞭!这个商君虽然清瘦,不过几天下来,他们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硬汉!

原本意识已经模糊的商君,在听到白衣人的话之后,一个激灵,眼睛倏地睁大。看他这个样子,白衣人心情更好,啧啧笑道:“你若是早说,我可能就舍不得对你用刑了。”

低喘着,商君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废话。”

“有性格!”白衣男子一点也不恼,依旧在商君耳边低笑着:“我现在倒是真不想对你用刑了,我更有兴趣知道,这女儿身,是如何装扮成男子的?”沙哑的声音如一把锉刀,一下一下地打磨人心,就连商君也仍不住轻颤。

白衣男子的手,缓缓伸向商君的前胸……商君颤抖得更加明显,白衣男子轻佻地拉扯着他胸前已经被鞭打得本就残破的束布,贴着商君的耳际,轻笑道:“这么多束布,缠着一定很不舒服吧,不如,我帮你解开透透气!”

男子冰冷的面具磨蹭着商君的脸颊,就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紧紧地缠绕着脖子一样恐怖而恶心。商君别过头去,低呵道:“你敢!”

“怎么,害羞?放心,我会很轻,保证不会弄疼你。”嘴上说得轻柔,男子的手却是毫不留情地捏着商君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强劲的指力,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男子的眼中尽是邪气和幸福。

男子的脸再一次靠近,商君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丝毫不能动。不甘受辱,商君一咬牙,使了全力,用前额撞向白衣男子。男子早料到他不会这么容易妥协,轻轻一闪,躲了过去。手扣住商君的咽喉,白衣男子冷笑道:“好凶悍啊,不过我喜欢。”

“你到底想怎么样?”商君知道,男子不会对血肉模糊的他感兴趣,只不过是为了羞辱他罢了,而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这般羞辱。

“你乖乖说出陇宜亥和秦修之的藏匿地方,我就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男子的手,再一次勾上商君胸前的束布。

藏匿地点?若是他们够聪明,应该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但是如果他们没有离开呢?到时被擒的,就不只陇宜亥和修之了,还有三儿和小师叔,他不能冒险。

商君久久不答,男子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冷哼道:“不说?也好。”

只听见布条撕裂的声音,一条束布被男子轻松地撕了下来。食指勾着布条,在商君面前晃了晃,然后丢弃在他脚边。因为胸前的鞭伤,不少束布早已经嵌进肉里,每一次拉扯,都痛不欲生。商君感觉不到痛,无尽的屈辱已经将他淹没,掉落的每一缕布条,都是他的尊严。商君好想大声尖叫,但是他不能,那只会让他的敌人更加疯狂和得意。这一刻,让他死去,就是最大的恩赐。

他居然还不肯说,白衣男子眼神一暗,失了耐心,一把抓住商君的前襟,只要他一用力,撕毁的就不仅是胸前的束布,而是整件上衣。

商君暗吸了一口气,决定震断经脉,自我了断,此时,一声低吼却从门外传来:“住手!”

白衣男子一怔,眯眼看去,看清来人,似乎对这人更有兴趣,放开商君,白衣男子双手环在胸前,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里来了。”

商君松了一口气,多日的折磨,他的眼睛早已经模糊,隐约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走过来。一身的黑衣,几乎融入了暗室之中。那人的脚有些残疾,走得极慢,虽然如此,逼人的气势,依旧不容人错认。

这人是谁?

那人终于走到商君面前,他有一双如剑一般锋利,如冰一般寒冷的眼眸,此刻,正满含着复杂的光芒盯着他。商君轻轻摇了摇头,让自己能看得清楚一些,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商君惊得倏地睁大了眼睛,“是你?”

尤霄。

是他,脸颊上的疤痕还是那样清晰,只是再次相见,他眼中的阴鸷之气更盛,他不是死了吗?商君满腹疑惑。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商君,没有回话,倒是白衣男子兴致勃然,说道:“对了,我怎么忘记了,你们也算是老相识啊。”

走近商君身边,白衣男子抬起商君的下巴,冷笑道:“你没想到,他居然是女人吧。”

尤霄忽然出手,重拳毫不留情地击向白衣男子的手腕。男子并不惊讶,后退一步,躲过了这一拳。尤霄没有打下去,寒声说道:“你最好不要碰他。”

白衣男子轻轻扬眉,大笑道:“原来他是你的人啊?不过我听说,老头子可是要他死,你这个鹰犬想要造反?”说到鹰犬的时候,白衣男子还特意看了商君一眼,尤霄才真的是陇趋穆的鹰犬。

尤霄眼神一暗,哼道:“不要用他来压我。”

白衣男子背靠着石壁,面具掩盖下,看不见表情,语气是十足的不屑,“我可没兴趣压你,是你自己太把老头子当回事。”活了二十多年,就为了老头子的一句肯定,自找苦吃。

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尤霄低吼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好!”白衣男子也不耐烦起来,骂道,“不过这里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可以滚了。”

尤霄不理会他,怔怔地站在商君面前,眼中的光芒,耐人寻味。

据他所知,尤霄与商君之间,是有过节吧,今天看来,似乎是他误会了。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笑道:“你想要他?可以,老头子同意,我就放人。”

尤霄不信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白衣人耸耸肩,继续挑衅尤霄,“跟你学的啊!”其实要不要放人,全看他的心情。只不过,他很有兴趣看看,尤霄会不会为了商君忤逆老头子,那一定是异常精彩的好戏。

不等尤霄发飙,白衣人心情颇好地笑道:“不妨碍你们叙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悠然地踏出了石室。

石室里的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尤霄却是快了他们一步,一把抓住手握铁鞭的男子,提起他的后颈,一脚踢在他的背心之上。黑衣人的衣服留在了尤霄的手中,人滚出了石室外。尤霄低斥一声:“都给我滚!”

暗室里的两人立刻跑了出去。

将衣服胡乱地披在商君胸前,尤霄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受。听到属下回报,商君被闫洌抓了回来,他想也没想地跑了过来。如这般鞭打他,教训他,不正是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吗?但是他现在在干什么?

商君低叹:“你居然没有死。”当时听尤霄的死讯,他还感慨了一番,想不到再次见面,竟是这般境地。

尤霄手上一僵,他就这么恨不得他死?收回手,尤霄冷冷地回道:“你很失望?”

商君却是轻轻一笑,没有回他。

盯着商君绝美的脸,尤霄低喃道:“你是女人。”为什么交手这么多次,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是理所应当地认为,女人不应该如他这般刚毅,或者说,嚣张?

缓缓抬起头,商君把他的话又还给他:“你很失望?”

“是很失望。”尤霄有些烦躁,“你让我没有机会再与你公平一战,赢了你,也没什么意思。”

商君是女子,这个自己一度认为能激起他战斗欲望的对手,此生最好的敌人,居然是女子。那么,他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斗的?怎么不叫人失望?

赢了也没有意义吗?商君心中的怒火隐隐回升,哼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他几时赢过他,这时候感叹这些,不觉得早吗?

商君因为疼痛和疲倦,头始终低着。商君这话,本来就刺激着尤霄,而他低着的头,让尤霄误会他正看着自己残疾的脚。被轩辕逸暗算之后,他摔下了山涧,命虽然捡回来,右脚的经络却完全毁了,这只残腿,是他心中的最痛。

此时被商君提及手下败将,正击中尤霄的自尊。心中的恼怒和悲愤,让尤霄失去了理智,手忽然抓住商君的脖子,并慢慢收紧。

喉间的铁爪,抓得商君不能喘息。冷视着尤霄疯狂的眼睛,商君吃力地低语道:“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我或许——会死得快一些。”

商君支离破碎的声音,涨红的脸,终于让尤霄找回了理智。匆匆收回手,尤霄背过身去,不住地喘着气,他差点就杀了他,为什么他要松手,为什么他的心跳得混乱,为什么他的手在颤抖。

“商君,你真的该死!”只留下一句似叹息,又似咒骂的低语,尤霄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商君却再也没有精力去分辨这句话后面的复杂情绪,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御书房。

尤霄等在殿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皇上未曾召见,他只能等。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脚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为一个敌人求情,为什么?

第一次见他,他逃出了他的天罗地网,挑衅他。

第二次见他,他破坏了他的行刺计划,使诈点他的穴道,羞辱他。

第三次见他,本想痛快地打一场,却掉入冰沟。那时,他终于知道,他,叫商君。

第四次见他,是在大军主帐,他在他脸上,留下了这道不能磨灭的印记。

第五次……

抚上脸颊上的疤痕,尤霄手下一僵。他记得他们每一次交手,记得他的一切,只因为商君是他心中最大的敌人,最好的对手,是这样吗?脑中闪过暗室里,血肉模糊的人影,尤霄的心没来由地抽搐。对,不是心痛,不是心忧,是抽搐,就像是被人紧紧地拧着一样,怪异。

心情忽然变得烦躁,而他久等的人,那道明黄的身影也终于从殿内走了出来。尤霄赶紧迎上去,半跪行礼道:“叩见皇上。”

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人,陇趋穆冷淡地道:“何事?”他竟然还没走?

思索了一会,尤霄还是开了口:“有一件事,臣想——”

尤霄还未来得及说完,陇趋穆威严的声音已经响起:“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浪费朕的时间。”

尤霄敛下眼中的痛,冷硬回道:“闫洌抓回来那个人,臣认为应该先放了他,拷问了这么多天,也没有结果。不如,放了他,跟踪他或许有更大的收获。”

“那个商君,他还没有死?”他早就下了死令,闫洌居然还让他活着。想起闫洌冷邪自我的个性,陇趋穆心下不悦,口气也越发逼人,“商君是个危险人物,身份不明,武功高强,还是缥缈山庄的主人,和萧家、慕容家关系复杂,又和陇宜亥搅在一起,放了他,根本就是放虎归山。”

“但是他也是一枚很好的棋子,而且——”

“够了。”再次打断尤霄的话,陇趋穆不耐地回道,“这件事我已经交给闫洌去做,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说完,陇趋穆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还有铁甲军的事情,你以后也不用过问了。”

尤霄身子一僵,缓缓起身,瞪着那张毫不在意,毫无感情的脸,一向冷硬的声音,竟有些抖,“就因为我现在是个瘸子,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一直就知道自己的用处,现在,他已经没有用了,可以一脚踢开了,是吗?

显然尤霄从来没有忤逆过陇趋穆的意思,此话一出,陇趋穆先是一怔,不过很快,他皱起了眉,怒道:“你最好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

“身份?”尤霄忽然冷笑了起来。第一次,他正视那张他从来只能仰视的脸,也说出了多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带着几分恨意,几分挑衅,几分决然,“我什么身份?你的臣子,还是儿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伴着一声暴怒同时响起,“滚!朕不想再见到你!”

脸颊辛辣地痛着,右耳轰鸣地响着,尤霄染上轻雾的冷眸,静静地看着那道明黄的背影带着暴怒,带着威严离去。走得决然,几乎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毫无留恋,也是,对于他来说,就像赶走了一只没用的狗,有什么好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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