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止住老伴儿,“她眼下在哪里,家里还有何人?”
王正阳:“去洛阳前,我将她安顿在河西的庵里;若家里还有他人,我们何至于成了夫妻。”
看着王正阳跪在地下说话,高老爷内心涌起1阵满足,这是平阳府的守备老爷啊,就是带个媳妇进来又如何,还不得管自己叫爹。想到此,道:
“你且起来。堂堂兵房主事,我受用不起。这么与你讲,你带她进门,大房、2房你自己定;东、西跨院怎么住你与春花商量;你说你俩也无媒保,若愿意,跟着春花我给你们1起操办了。你尽快把她弄回来,我请先生挑日子。”
王正阳没有想到高老爷这么好说话,心中1块石头落了地。
这边说通了,辞别出来,想去东院再与春花说,却不想春花悄悄在外屋黑着灯等着。
上前轻轻搂着王正阳的脖子,头贴在他胸前。
王正阳小声道:“别,让爹娘、2花看见。”
两个卫兵在东厢房睡,2人去了东院,张奶娘正看着大春在东屋睡觉,2人去了西屋。
春花自与王正阳偷偷相会怀了娃之后,都1年半了,虽与王正阳相见几回,却是没亲近过,此刻搂着王正阳不撒手。
王正阳刚要对她说荷儿姑的事,春花轻声道:“我都听见了,我听你的。你那荷儿姑自在尧庙看了1眼,我就没忘。记得我要去见她,你没让,当时便觉得你俩怪怪的,那时就闪过念头,备不住有1天我俩会成了姐妹。”
王正阳怔怔道:“这倒是奇了,你怎会知道以后的事。”
春花:“我也说不清,只觉得你俩像1家人,远远地就看她特别依赖你,你又宠着她。”
王正阳搂着春花,“你不知,我眼见要冻死,荷儿姑硬是用身子把我焐过来,1连焐了俩月,之后便离不开了。为了我,荷儿姑身上中了寒气,我将她留在河西庵里治病,然后来与你告别赴洛阳。”
春花喘息着,手往王正阳的衣袍里伸。王正阳亲了亲她脑门儿,小声道:“娘刚嘱咐过的,暂且忍1忍。”
第2日,王正阳早早到守备府点卯,在校场视察刀、枪、骑、射的操练,史、蒋两个是刀枪教习。
户房征调的民兵1时半会儿上不来,王正阳嘱咐手下:
自己要外出办事,短则两日,长则3、4日便回。若民兵开始操练,各把总、教习、营房、伙食都要逐1布排好,仔细督察,勿出纰漏。
刚要动身,快马赶到,报知府大人要亲赴城南卫视察民兵操练,让王正阳陪同前往。
王正阳没想到,车知府1根筯地征役夫、练民兵,各州县民兵66续续来,王正阳带着守备府的1干大小头领掌管日常和操练。
城南卫1下塞进了3千人,光屎尿就得多挖十个茅坑。户房主事1再说3个月后便要催耕,时日卡得紧,却不敢讲操练民兵会耽误春耕。
车知府也是心知肚明,将今年操练时日改为3个月,过年也不打算放民兵回家。
为安抚军心,户房运足了米粮、酒肉为众民兵准备过年。而且车知府每隔1、两日便来城南卫视察,看见不如意的地方便是1通训斥,还责令王正阳撤了1个小旗。
王正阳整日盯在城南卫,怕人多晚间出了意外事故,带着守备府的大小头领也住在那里。
3千民兵,刀枪不够。守备府7百余官兵的刀枪、弓箭,除守城军兵外全借到城南卫,加上军械库里杂7杂8的兵器,也不过凑千余件。
工房日夜赶工,做了批木刀充数,竹竿当作枪。各把总、小旗百人为队,每日从早到晚吆喝着操练。
车知府看了大为不满,“本府在大同期间,常年督察军民操练,似这般无招无式,怎能上阵杀敌?”
命史百户当众演示了1通刀术、蒋百户耍了1回花枪,责令照此操练。
王正阳与2人商议,史百户道:“似我等这般,是经师父严教,又自个儿练了1、2十年的模样,民兵都是常年抡锄、镢的手,如何3个月便能做到?”
蒋百户:“两军阵前,刀枪如林,招法腾挪都施展不开,若使枪就是个封门和突刺。”
史百户:“刀也是。除了开门、关门、加劈刺,无它。”
王正阳:“我们就练这几式,再配以前后左右身法,3个月或能练熟些。”
王正阳也没忘查宫善业的下落。他与老高合计,宫善业必是不敢回官府耳目众多的地方;以他带着1伙人和大量的金银,也不会跑到边关1带,更不会到偏僻山里落脚,那样很快便会引起当地州县衙门的注意。
宫善业应该藏在霍州、忻州的某处。
2人觉得高老爷讲得有道理,宫善业没有家眷,无需盯绸缎铺,便到城内各处酒铺打了招呼,凡有采办大量好酒的,留意探听其底细。
王正阳也渐渐理清了头绪。宫善业武功高强,当初自己与郝云、老何、加史、蒋2人拼死围攻才将他拿住,何况他手下还有1批能砍杀的爪牙。
眼前,自己的实力明显不够,若调集大队人马围捕,必会让他闻声先逃。
于是向邓大人写了信,禀报了当下的推断和布排,请尽快派武功高强之人前来协助,通过太原、娘子关的驿站快马送往京师。
高老爷看好了吉日、备好了婚席上的诸般事物,却因王正阳公务忙得回不了家办不成,就这么在家里各处放着、等着。忿忿道:
“我每日外面奔波,是能带回银子来;他这算啥?倒是脚不沾地,末了却我花银子。”
大太太劝道:“老爷也不要苛责。他才多大,若积得大笔家财,怕也如老爷这般年纪,咱闺女就是为财也不能嫁给老汉。
他这么年轻便做了守备,平阳府挑不出第2个来,只俸禄也够过了,怎能要他如大户1般,就算为了闺女,你忍1忍。”
高老爷听大太太讲得有理,嘟嚷道:
“我是看他花金银手太大,挣1百两花9十9两都无碍,别挣1两花2两。”
大太太察颜观色看着高老爷,边道:“老爷,我有个念头说与你听听,只是咱俩私话,你若不赞同也别急。”
高老爷:“这般吞吞吐吐,说。”
大太太缓缓道:“2花虽不是我亲生,却是你亲生。她娘没了,两个闺女于咱俩无两样。2花过年便十6,嫁了人若过得好还算罢,若过不好,再如春花那样,咱俩这年纪已经折腾不起……。”
大太太没讲完,高老爷已听出她的意思:“你是说让2花也嫁给王正阳?我高金堂闺女没人要,还是咋的,俩闺女赶着给他?”
大太太:“正阳说他还有大房,接过来后又不是闺女又不是儿媳,没名没分的。咱俩1老,她又要当大,岂不是亏了春花。
若2花也跟着做了小,咱便是俩闺女在身边守着,她姐俩定会是1气,也不会受外人的瘪。
再者说,正阳那么大的官老爷,说不定哪天便有人给张罗着纳小,与其再让外人进咱家门,咱还不如先占了。”
高老爷愣愣地想了会儿,“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是这些人,这1堆,自家人守在1起也挺好,后代也都是咱的血脉。有俩闺女生娃,高家的门户咋说也能立起来。”
片刻,哼了1声,“就是便宜了王正阳,我用俩闺女招他1个女婿。”
大太太嗔笑道:“老爷打惯了算盘,招女婿又不是做买卖,不好论个儿。”
高老爷:“咋跟他们讲这事?”
大太太:“2花那么小,还不是听大人的。正阳那边咱俩1起跟他讲,让春花先跟他通通气,我看春花的话他都听。”
初1的时候,王正阳带了两坛酒、两扇百十斤的肉,匆匆回来磕头拜年,去看了看儿子大春,小家伙儿本来咯咯笑着,却被1身甲衣的王正阳吓哭了。
王正阳顾不上许多,抱起硬亲了两下,交到春花怀里便要走。
老高派差役过来报,请王正阳过去议事,霍州有商铺1下自平阳城进了2十坛上等西凤酒。
事关紧要,他不敢耽搁。大太太道:
“好歹你也在家住1宿,与春花说会儿话,这跟客人1般了。”
王正阳:“爹、娘,3千人马挤在城南卫,我怕出了事。待3个月操练完毕,我便日日回来住。大春就麻烦2老看护了。”
高老爷嘿嘿笑着,“我自家的娃,自然精心,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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