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席话把李富说得有些羞愧，脸颊红了1下，说：“依王兄之见，在下该如何？”

王学进：“我若是你，便还从赵爷这条线上走，只是上回是5百两，这回怕是1千两也不够。”

李富：“眼下我又如何与赵爷联络？”

李富心道：你自己上赶着要帮我做事，我绝不说求你，免得事后再向我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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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进咧嘴皱眉，又手指点着李富道：“让我如何说你是好。那日赵爷回平阳城前，与你说那些话是何意思？你还不明白么，偏要装糊涂。哪怕当时你给3、5两磨鞋底银，眼下也好开口。你知那赵爷在平阳城是何等人物？与河南、山西各府所通缉大盗拼刀枪落下的残疾；娶媳妇时，连知府大人都送贺信、贺银、送鼓乐上门。你居然让赵爷装了2十斤牛肉回去，你呀你。”

李富被数落得开不了口，苦笑道：“王兄所言兄弟岂能毫无所知。不怕你笑话，那5百两已经是把家中箱底打扫干净，兄弟好歹也是1大家人过日子，开春1应开支全无着落。赵爷走时，我腰袋仅余1点碎银，给赵爷2十斤牛肉、两瓶烧酒，已是竭尽了。”

王学进：“李兄所言也是。只是眼前要将你姐夫弄出来，怕亦非赵爷不可。而我与赵爷也只能算数面之交，少不得还要冯5兄弟前去说合。”

2人连吃喝带商量了近1个时辰。

第2日，王学进与李富骑马动身去平阳城找冯5。

行1日宿1夜，次日前晌，还是那个酒馆那个房间，还是那个时辰，冯5把赵俭找来。

只是这回赵俭骑了马，拴在酒馆外面。

大些的酒馆都有伙计专门看马，马拴到马桩上，挂个号牌，给客人1个，走时拿号牌取马。

赵俭笑了，说：“几位兄弟，今日相聚，1如那日，倒是有些巧了，还记得那日点的酒菜否，也如数上来。”

几人你1言我1语地说笑着，只是李富内心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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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省了些客套话，赵俭道：“方才路上冯5兄弟已说了大概，将重犯捞出来非1般人敢干，非1般人能干，亦非1般金银能走通。我所托何人、事情如何操办、如何使银子，亦无法说与你们，却要将银子先交与我，不如此，这事没有成的道理。”

李富1听8字没1撇便让自己先交1大笔银子，便眨着小3角儿眼看着桌子没出声。

冯5见说话又僵住了，便道：“我与李兄说吧。今日之事1边是人命，1边是王法，无论成败，没人敢外面乱讲1个字。赵爷若讲银子给了哪位官爷，便是断了日后生路。平阳城都知道赵爷，要么不答应，答应必办成。我3人1切听赵爷安排。赵爷腿不方便，往来奔走传信便交于在下。”

李富听他们绕了半天话，问道：“赵爷能否讲个大体路数，在下也跟着做些谋划，毕竟是我自家的事，兄弟们是相帮。”

赵俭无声地笑着，看了3人片刻，道：“这么说吧。你姐夫想从狱里脱身，咱得拿大笔银子把能放他的人买通。私放重犯是什么罪？这个风险值多少银子？更费金银的是上面大人要装看不见。”

李富1听还是不痛快明讲，便问：“赵爷，依你看此事得花多少银子。”

赵俭伸出两个手指晃了1下，说：“得这个数。”

“两千”，李富惊得嘴合不拢。

赵俭：“逃盐税是重罪，十之67要砍头。但凡重刑上下都注目，这么凭空放出来，若上面要问个子丑寅卯，下面办事的岂不要入牢狱。你这个案子，从1开始我都是假以亲戚之名跟府里老爷求的情，再去求大概也还是如此。却不能挑明说要花银子买人命，没哪个会答应你。毕竟老爷们都是朝廷的人，都要讲些官体。但你银子花到了，大人就是察觉了也睁1眼闭1眼，你才能把人弄出来。你这么想，这百亩田是我白给你李兄的，眼下要用它去救你姐夫。你意下如何？”

王学进：“李兄，我听说你已经把田卖了嘛，银子难不倒你了。”

李富：“几位兄弟已有所知，先前弄回这田的耗费大多是我所筹借，这田1回来，得先把这个窟窿堵上。我姐眼下已是两手空空，总得留点吃饭的余量，只剩7十亩可卖，何来两千两啊。还有啊，赵爷，这次比不得上回，上千两银子，顶得上我全部身家了，1下交出来，若有个山高水低，我如何对得起我姐姐的托付。故先交与赵爷5百两，若操办的顺利，再交付赵爷。”

赵俭脸扭到1旁，斜着独眼儿看着李富道：“如此说，我便无法帮你了。实话跟你讲，这事我到衙门老爷面前走1回，5百两就没了，然后等你的银子再接着操办？你把官府衙门当杂货铺了吧！”

王学进忙劝道：“我3人都知赵爷做事仗义。李兄家事忽变，1时转不过弯来，我等既然都是朋友，赵爷多担待些。”

扭头又对李富说：“李兄，你花了区区5百两银子，赵爷便为你弄回了百亩好田，你观这平阳府，谁有这能为？眼下说的是人命和王法，岂是几亩地能比的？赵爷好不容易给了面子，莫要瞻前顾后了。”

冯5道：“李兄，你知这平阳府有多大？案子有多少？有多少人托到赵爷？我与赵爷是因了王兄的情谊，又看你为人诚恳，才出手相帮，你莫要想到别处去。若信不过，我们就此散过便是。”

赵俭听了做出不耐烦状，道：“如此在这里说些废话却也无趣。”

王学进：“赵爷、冯兄，且稍候，听兄弟1言。2位怕是对李兄有误解，李兄若不信2位，何必将田匆匆卖掉，李兄你说是也不是。”

李富1听忙说：“王兄所言极是，赵爷，我若信不过，何必匆匆将田卖掉赶来。在下实在是对衙门官场行走1无所知，经赵爷略讲便也明白了。如此，在下回去便将银子带来。只是所卖田地乃姐家之财，我若动用得经她首肯才好。赵爷将银子花到何处自不必细讲与我，但衙门上下的使用大略告知1、2，在下也好向家姐禀告。”。

赵俭沉吟了1下，问：“你能带来多少？”

李富咧了几下嘴，嘴唇用着力，声音却是无力地说：“约摸千把两吧。”

赵俭扫视了1下3人，道：“既然话已说开，我们弟兄4人有话讲在明处，方才我说两千两，当下变成1千两，肯定是不够，若事到中途，需要银子，不要说无，事办不成，银子又回不来，莫要怨我。”

李富苦着脸说：“我就给赵爷和两位兄弟交个底吧，那田共卖了1千4百多两。家姐身无分文，闻讯要去百两；我之前家里的日常已拉下了亏空，有了这笔银子补1补，加开春田里的几处支应，又用去百两，现箱里仅剩1千2百两。眼下1千，若几日后几位到乡宁，我总得留些招待兄弟和赵爷的，故留下2百两，也是预备花在几位身上。”

赵俭呲牙笑了笑，道：“又是上回那样，这点银子就是事办了，衙门大人心里也不痛快，李兄这是为难我哩。”

李富拱手作揖道：“看在几位兄弟面上，就委屈赵爷、仰仗赵爷了。”

几日后，李富与王学进送来了1千两银子。赵俭让冯5跟着，换成了5十锭2两重的小金元宝。

赵俭对冯5说：“金元宝不占地儿，装在身上不显眼，进出衙门方便。此等事，凡掺和到的，十两、8两银子已不管用，最少2两1个金元宝起，故我都换成这样。事1办起，3下5除2就成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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