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徐蓁蓁带着徐小妹在医院陪着，主要是想老人家放松心情。

出乎意料，蒋兰英很淡定。

但有些话，还是得在手术前说。

“蓁蓁啊。”

徐蓁蓁正在绞毛巾，想给她擦擦脸。

“什么事啊？”

蒋兰英招招手：“来，你过来。”

她拿着拧干的毛巾走过去，轻轻的给外婆擦手：“有话要跟我说吗？”

蒋兰英点点头，随后用眼神示意护工先带徐小妹出去。

人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有点凉。

“蓁蓁，如果这次外婆没办法下手术台……”

话才开头，徐蓁蓁就不高兴了：“外婆，别说这样的话，不会的。”

她也想不会，可意外谁都说不准。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

蒋兰英无奈笑了：“你这孩子，人生哪儿能没有如果？”

徐蓁蓁像个孩子似的，任性道：“我这儿没有，就没有！”

也就是在外婆跟前，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

“好好好，没有没有，”蒋兰英说，“这些话，早晚都是要说，现在就说了吧，蓁蓁啊，如果有一天外婆不在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外婆……”

“你听我说完。”这次可不依着她了，要是不说，等说不出话的时候再说，可就来不及了。

好吧。

徐蓁蓁闭嘴了，但脸色不太好看。

生老病死是常态。

道理都懂，可就是不愿意面对。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咱们乡下那套小平房

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我，怪辛苦的，其实那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说起来，那本该属于你，就是……你看到以后，别怪我太自私。”

这一段话有点没头没脑的。

徐蓁蓁只听懂了，外婆在乡下老房子里留了东西给她。

不过她并不打算去找。

找了就好像外婆真的会在明天手术出事似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我们回去了，您亲自给我行了吧。”尽快结束话题。

一看她就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

蒋兰英叹了口气。

那是她憋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一直犹豫要不要说，可不说总觉得对不起徐蓁蓁。

也罢。

“行，回去了我亲自给你。”

擦完脸，徐蓁蓁给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明天主刀医生挺本事的，您别担心，做完手术后就能恢复健康了。”

她端着脸盆去洗手间把水倒了。

再出来，看到推门而入的几个人，愣了一下。

石磊推着季槿辰进来了。

蒋兰英见过他，想起身：“季医生。”

季槿辰忙挥手：“老人家，不用客气，躺着，别起来。”

徐蓁蓁问：“你来做什么？”

身后，石磊递过来一张纸。

季槿辰解释：“这是免责同意书，你看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徐蓁蓁眼神暗了几分。

片刻后，她说：“借一步说话行吗？”

他同意了：“可以。”

两人来到病房外。

没让石磊跟着。

而这个点，走廊来

往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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