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草原，测试仍在继续。

“报告指挥员，256-1工程验证弹系统正常、陀螺仪正常、控制指令通路正常，导弹就绪！”

“自检工作完毕，请指示！”

眼瞅着王承柱独自一人，娴熟地完成了反坦克导弹的架设与自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聂、黄、钱三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赞赏。

经过短暂的谦让后，最终还是由项目负责人黄河下达了最终指令。

只见黄某人向前一步，身影在靶场炽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他手臂如标枪般抬起，精准地指向远方那辆作为标靶的九七中战。

“柱子，瞄准了打，发射！”

此话一出，上百发实弹锤炼出的肌肉记忆瞬间在王承柱体内苏醒。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细丝，又在解锁的刹那骤然绷断。

他指尖稳如盘石，果断按下发射按钮。

“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彻底撕裂了靶场的寂静，发射筒的尾部猛地喷吐出翻滚的烈焰与浓烟。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沙石狂暴地向后席卷，拍打在预设阵地上簌簌作响。

在这雷霆万钧的怒吼中，一枚通体修长的反坦克导弹，以相对缓慢却势不可挡的姿态，平稳地滑离发射筒。

弹体约莫飞行了二十米，初始发动机燃尽脱落。

就这在旧力方竭、新力未生的一瞬，续航发动机接力启动！

很快，数道远比之前更凝聚、更明亮、更持久的火舌从尾部喷薄而出！尖锐、持续的喷气嘶鸣取代了爆鸣，宣告着真正的死亡巡航开始！

“偏左！高一点！”

此时此刻，王承柱的大脑正在以超越言语的速度飞快运转。他的双手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指腹感知着操纵杆最细微的反馈。

他的世界里，现在只存在两样东西：视野中央纹丝不动的十字线准心，以及在视野边缘狂暴无比的曳光光点。

十秒钟的飞行，宛如过了一个世界。

在王承柱持续不断、绣般精细的修正下，256-1工程的原型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最终坚定不移地扑向了目标。

“命中！我们成功了！”

聂、黄、钱三人于观察台的吼声，几乎与爆炸的景象同步响起！

轰！！

一道刺目预盲的白光在九七中战的首上装甲处炸开，那是破甲战斗部的金属射流，在向世界宣告它的降临。

不一会儿，沉闷如巨锤擂鼓的二次爆炸，裹挟着冲击波横扫整个靶场。那台本就千疮百孔的日系中坦，直接被狂暴的烈焰与浓烟吞噬成渣。

扭曲的金属碎片四散激射，炮塔在烟尘中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掀起，又重重落下。

热风中，硝烟如龙息般缓缓升腾、弥散，焦糊味裹挟着金属熔化的刺鼻气息在靶场肆意蔓延。

这股混合着装药残留与装甲钢汽化的死亡气息，竟穿透百米距离，让防爆玻璃窗后的三位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报告首长！256-1工程实验型号，第07号验证弹发射流程执行完毕！”

“目标，精确命中！毁伤效果显著！请指示！”

反坦克导弹命中九七中战后，王承柱先是保持着俯身姿态数秒。确认再无动静，才缓缓松开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操纵杆。

他的汇报声在靶场寂静的上空回荡，那挺拔的背影与远处升腾的硝烟，共同构成了一副绝美画卷。

待tg头号导弹手开始回收装备，陆军重组专家才缓缓放下望远镜。他原本紧锁的眉头已然舒展，嘴角甚至还不自觉地扬起一个赞赏的弧度。

“好好好，这反坦克导弹的威力果真不同凡响啊。前线的同志们有了他，别说是关东军仿造的扶桑虎了，想必就连真正的虎式也不在话下。”

“对了，那个土不啦叽的三色防雨布能不能换一换。知道的说是保密需要，不知道的还当你们局在倒腾土特产呢。”

“咱们的256-1工程，怎么说都是全世界最尖端的科技造物，是要改写反坦克作战史的国之重器，你就不能提升提升它的储藏环境吗？”

闻言，黄河一时之间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土鳖不土，战斗力五。这可是咱陆军的传统，不能在他这断了传承。

······

1942年12月31日，正午11时55分。

观摩完反坦克导弹的实弹射击后，陆军重组专家竟破天荒地留在了武器实验研究局。这一反常的决定，倒是让黄河一行人有些诧异。毕竟眼前这位可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往常都是测试一结束就匆匆回到归绥。

带着不解与疑惑，三人一同走进了局长办公室，并且在勤务员的安排下开始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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