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天光和煦,万里无云的天空看上去心旷神怡。
原野之上,风吹着无边的旗帜发出猎猎作响之声,黑鸦鸦的士卒聚成一团,在蓟州城上远远看去好似一团黑水。
无数马蹄飞驰、缓缓停下,弥漫卷起的黄龙里面,鲜红的披风飘动而起,为首的金甲骑士看着城墙上的人影有些难受的捏了捏下巴:“这些辽军真够能忍的,朕在这里都能忍着不出。”
“可不是怎地。”侧后方的韩世忠回了一句:“之前末将同袁朗、王德两位将军商议,做出绕行前往三河城的样子,想以此引诱对方出城于半路伏击。”
跟在后面的王德嘿嘿一笑:“结果我等在外面吹了数日冷风也没见到这城内的辽军出来一个,这等耐性是这个。”
伸出大拇指比划一下。
“四万人……”
吕布用马鞭轻轻拍了拍战靴,提起鞭子指了一下:“当真是好大一只龟,只是这龟壳还是要想法子给他破去。”
周边人轻笑出声。
“陛下……”韩世忠张张口,又顿一下。
“有话就说。”
“城内守军虽说不如我军精锐,然这般强攻折损也太过了些。”韩世忠的骏马靠过去,看着前方的城池:“末将建议围而不攻,渔阳不是大城,内里粮食有限,军队、百姓消耗日靡,他们耗不起时间。”
“咱们也耗不起。”吕布思索着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强攻是不能做的,不过周边城镇朕要都掌握下来,你等之前说的绕击三河是个可行的法子。”
一勒缰绳,赤兔嘶鸣一声转过身,穿着金甲的身影一挥手:“走,回去。”,马蹄轻快的跑起:“朕看到时这城的粮道都没了还怎么支撑。”
尘土盖过了声音,不久之后,数千战马奔行离开,溅起了烟尘,高举的“吕”字大旗招展远去。
……
渔阳城头,数道身影站在城头看着远去的骑兵,一片紧张、不安的情绪在城头传递,有穿戴整齐的将领站在女墙前狠狠打了下墙垛。
“多好的机会,吕贼就在面前。”
明媚的春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几个用胳膊夹着铁盔的将领头顶反射出几许亮光相互看看,随后将目光看去另一边年轻的将领那里。
视线刺在脸上,兀颜延寿眼角抽动一下,有些缓慢的转头,眼神儿渐渐激动起来:“机会?你等野战比的上先父?武艺比的过先父?还是沙场经验比先父要多?”
话语一句比一句激昂,望过来的将领、贵族自然都知道兀颜光能力,轻声嘀咕几句就避开他视线,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有将领往外指指:“适才吕贼顶天三千骑兵在此,咱们最少有个七千骑兵,步卒虽损失些,也有两万四五,数倍于彼,如何胜不得?”
“兀颜小将军怕是被吕贼杀怕了,失了为将的胆略。”
“沙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吕贼也是肉体凡胎,如何会没机会将其杀死。”
西京来的年轻小将一张脸气的通红,伸手点着几人:“你等以为那吕贼只是个寻常反贼不成?那个反贼能在野战中战胜先父,并亲率骑兵在阵中……”
喘息一下,有些不想说那几个字眼儿,然心中的火气让他忍不住话,刚要继续,城中名为萧斡里剌的青年守将挥下手臂:“行了,不得出城乃是大石林牙离开时所留命令,怎地,你等现在想要违反军令?”
“不敢。”
出言的几个将领齐齐躬身,兀颜延寿面上气愤稍平,萧斡里剌转头看下兀颜延寿,拍他一下:“我等虽然要小心吕贼,但也不要对其畏之如虎,不然胸中这口气被压了,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
兀颜延寿看他眼,嘴唇蠕动一下,低头称是。
青年守将看麾下众将都消停了,方才转身看着烟尘渐消之处:“传令,命斥候于齐贼处多加查探,俺要知道其军接下来的所有动向。”
身后的传令兵转身跑下城墙。
……
战马飞驰入营。
渐渐走向正中的天光下,有篝火在帐篷间烧起,军营内外有伙夫推着车,上面满是宰杀、清洗好的牛羊,有士卒欢呼起来,大军出征在外,条件艰苦,肉食是每个将士都期盼的心头好,此时见了知道有的吃,自然开心。
狼骑入营的动静让不少人转过头去,待见了最前的旗帜与金甲的身影,山呼“万胜——”的声音在营中沸腾。
吕布在战马上举起方天画戟做回应,一路奔驰去往中军大帐下马,有武卫上前将赤兔的缰绳拿到手里,低头看着皇帝与一众骑兵将领从身前走过去。
一路大步进去,战靴踩在红毯铺就的地面上,大帐中的几个文臣站起来。
“听着士卒欢呼的声音就知是陛下回来。”
“都坐,将堪舆图挂起来。”
吕布手臂摆了一下,伸手将身上披风解下来递给一旁上前的亲卫,走去上方坐了,看着文武两边坐下,有士卒将标好的堪舆图挂在吕布侧前方的挂杆上。
“辽军死守渔阳不出,那就让他们待在城里。”
吕布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着壶嘴儿灌了一气儿,随后站起来,走去堪舆图前,拿起木棍指了一下几处城池:“三河、新仓、玉田,此三城朕要看着他落入口袋。”
随后木棍移动一下:“水师战船也莫要继续在滦州停着了,都给朕开过来,蓟州往南的河道通海,所过之处皆是运河的河道,给朕在河面将渔阳给看住了。”
随手将木棍扔去一边,看着下方左右的文武:“三河城那边……”,视线转动,看着下方将胸脯挺起的将领想了一下:“传令耶律余睹与贺重宝两人率军一万前去,能劝降就劝降,不听劝就打进去。”
“令完颜娄室率军五千取新仓,卞祥率军八千取玉田。”
“剩下的人与朕后退五十里,朕要看看,蓟州可还能坐的住否。”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脚步的声音,一名武卫走进来,抱拳躬身:“启禀陛下,有消息从涿州那边传过来。”
站在堪舆图前的吕布转头看向乔冽,又转去吕嗣立这位“叔父”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后拍拍手:“看来咱们的盟友有了新进展。”,随后将木棍扔给一旁武卫,一转身走回桌案后面坐下:“咱们一起听听有甚好消息没有。”
下方一众文武也是带着笑意,这般久了,终于有了宋国军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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