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杨树反正还有老太太和他亲爹疼呢,不管他了!
郑艳红这么狠心的想着,进了林子就立刻掏出自己的那个手绢,把一个银手镯和五两碎银拿出来塞到袖子里放好。
然后又掏出一封信,那是她姑姑和姑父早前写给她的,说了自己在宁州城的住址和铺子名。
有这封信件在,另加上她准备好的入城费和孝敬镯子,宁州城的大门肯定会为她敞开的。
把东西都准备好,郑艳红又拍了拍胸口那根玉簪,松快的说了句:
“玉簪啊,我的体己银子快没了,以后的好日子可就靠你了啊。”
说完看向城门的方向,一鼓作气的迈开步子就往那儿开跑。
这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待杨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郑艳红已经跑到了城门口,而且一切都跟设想的别无二致。
有信件在手,最幸运的是守城门的士兵居然还认识她姑父。
客套了两句后,士兵拿了她的五两银子和镯子就打开了木栅栏准备放她进去。
这时,杨树已经看到城门口的郑艳红了,离着约么十几米的距离狂喊:
“娘,娘!”
郑艳红自然是听到了,她回过头看见杨树正孤零零的提着一把刀站在不远处的入城正道上。
因为有士兵在,又是大清早儿,那些流民都还没有围过来,所以杨树的身形格外寂寥。
和着丝丝晨
雾,郑艳红的心跳有点突突的加速,明知不地道,可她却不肯往后再退一步。
她累了,她不想再翻山越岭去衡州或者顺州了,宁州城里有她的亲人,她一点都不愿再跟着杨家吃苦。
郑艳红狠心的咬咬牙,连句话都没留,就一个转身朝着朱红色的大门飞快的跑了进去。
杨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撇下他们所有人独自入城。
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他...
少年的泪夺眶而出,却隐忍的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刀柄,细看之,已然抖成一片。
杨树的失望、愤恨、痛苦都在这一刻密密麻麻的涌上心头。
他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可此时此刻他已经感受不到嘴唇咬破的疼痛感。
满心的荒凉和无助就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终是无可抵挡的慢慢蹲了下去,用自己的手臂裹住整张脸,泣不成声。
这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在这一刻体会到了被至亲之人弃如敝履的痛苦和无助。
而此时的营地那边,还完全不知道这件已经无可挽回的事。
徐婆子被于荔服侍着擦好青草油,又穿上了比较宽松的棉袄,再把袖口挽起来,尽量避免让红肿的地方贴到衣物。
待婆媳俩一起出了帐篷,众人关心一遍后,又开始吃起没有吃完的早饭。
于荔眼尖,看是周梅花把夹袄和湿掉的外袍放在火边烤,就问了一嘴:
“不是大嫂说她出来烤衣服吗?怎么是周嫂子你在烤?”
周梅花把袖子摸了摸,翻了个面,不以为意的笑道:
“谁烤不一样啊,大嫂去方便了,才走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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