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冯翊窝了一肚子气。
冯公主向来宠他,见他只偏头向外看,也不同自己说话,便来抓冯翊的手。
“母亲为何拦着我?!”冯翊回过头来甩开冯公主的手道,“皇后舅母都答应了,若是您不拦着,我今日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现下的冯公主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恐慌,她心平气和地对冯翊说道:“秋后正是他们太医署选拔新医丞的时候,你这么一闹,皇后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必然不高兴。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等他从徐州回来也要治你的罪!”
冯翊却是不信的。
“有您和父亲在,陛下和娘娘怎么会处罚我?”冯翊道,“且咱们本就告知过皇后,人也是她答应赐给我的,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冯公主想起赵公脩依然有些后怕。
“…太医署那个地方,你还是少去为妙。”冯公主道,“那个赵公脩有点本事,陛下和皇后都敬着他,谁也动不得他。既然说那宫婢不在太医署便十有八成是真的——赵公脩活了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他不是个能说谎的人。”
说起赵老,冯翊也觉得奇怪。
“您刚刚见着那老头怎么跟鼠见了猫似的?”冯翊奇道,“您怕他?您为什么害怕他?”
冯公主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提起赵老时不似刚刚见到他时那般大惊失色。
“我有什么好怕他的,我又
不在京中。”冯公主闭着眼道,“赵公脩…罢了,不提他。萧瑧既然说你日后有机会能碰着那女子,你便等着。你父亲去粥棚时你也跟着去转转,一来挽救下自己名声,二来说不定能再碰上那女子呢…”
粥棚外还好,粥棚内尽是些外地来的流民,数月不曾清洗过身子,那味道一般人实在是顶不住。
冯翊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可又想起那日跪在棚子里的婢女清灵的模样和细白颈子,顿时觉得粥棚也没那样难以忍受了。
“我去便是。”冯翊不情不愿地道。
冯公主宠溺地看了他一眼,二人又同去广莫门接冯驸马。
广莫门外,冯驸马依然坐在粥棚内指使仆婢舍粥,见冯公主仪仗来微微蹙眉。
冯翊跳下了辇走进棚中,捏着鼻子道:“父亲,儿子来帮您。”
冯驸马有些惊讶,仔细地打量了冯翊一圈儿后问:“你发什么病了?”
“儿子真是来帮您忙的。”冯翊拉下了脸不高兴道,“您不信?”
冯驸马自然不信。
冯翊是个什么德性,身为父亲的他再清楚不过——性子暴烈难驯,人又顽劣不堪,亦十分好色。
冯驸马只当他是来寻那日那位婢女的踪影的,便打发他道:“你要寻的人不在,还是早些回…咦?”
冯翊不等冯驸马说话,便走到粥桶旁打起粥来。
他拿长勺探入粥桶内,在桶底狠刮了几下,终于舀出满满一
碗黏稠的粥来给旁边小叫花子似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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