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大为感动,起身后退两步,正要跪下谢恩,又被皇后搀起来。
“你有身子,以后这些礼数就免了。旁的不求,只要你请安时来得慢些,让母后多睡会儿罢…”
李玉镜这才笑着起了,与皇后一道入了座。
过了没多久,女史便撩了帘子进来。
“星仪,来给娘娘请安。”太子妃见着自己妹妹,温声招呼她。
李星仪望了“姐姐”一眼,嘴唇抿紧,淡淡一笑后便走到她二人跟前,恭恭
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头。
“你瞧,刚刚还说这是个懂礼数的孩子。”皇后指着李星仪对女史道,“依着本宫看,星仪的规矩倒比显阳殿里头不少人还要好。不像是赵郡来的姑娘,倒像是宫里头的姑娘——这大礼便是宫里的老人做来也不定有星仪漂亮…”
李星仪伏在地上,脊背后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皇后看似模样和蔼,可毕竟是身居极位之人,那一等的威仪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在此之前,她在东宫别苑时见过的最有威仪的人是吕奚官。
吕奚官四十来岁,嘴角常往下耷拉着,带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她还记得自己稀里糊涂落水前那日的大清早,像往日一样不到卯时便起,摸黑拖着木盆来到院中浆洗衣物时,听到内侍点了包括她在内的二十个婢女的名字,说要去见吕奚官。
距离那日已经过去许久,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以往的她,可对天家的敬畏却是深深地刻在每个帝国子民的骨髓之中的。
只是此时皇后突然这样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李星仪拿捏不住这等贵人的心思,她不敢起身,生怕皇后看出端倪来。
“说来都是自家人,你又是进宫瞧病的,别再给膝盖跪出病来。”皇后和蔼地道,“起来吧。”
太子妃李玉镜上前,轻轻地拉了拉妹妹的胳膊示意她起身。
李星仪抬起头来时,皇后错眼瞧了一
下,惊讶地道:“哟,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
李星仪不能张口,正苦恼不知如何回话时,太子妃姐姐笑着开了口。
“母后,星仪没出过门,这样近距离地看您自然战战兢兢。别说出汗,搁从前她怕是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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