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光暗淡下来，连蓁接着继续说道，“沈晔，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以及生命中的风雨和意外，这是你的人生，而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你的人生中。”这是事实，一丝一毫都没有说错，她不希望自己是因为可怜沈晔而留下来陪他，他不可以永远都要有人陪着他，这一世他只能靠自己走完。

“我知道了。：沈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连蓁见他这样，也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于是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连蓁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那我走了。”

“你。”沈晔开口，带着踌躇，“你是不是不会再来看我了。”连蓁想着，应该是的吧，她不应该再打扰他的生活了。“对。”回答的干脆利落，沈晔似乎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但是他还是想要挽留道，“再来看我一次好不好？”

连蓁看着他，他有些别扭地低下头去，再重复道，“就一次好吗？”连蓁知道她该拒绝的，但是该死的，她听到自己轻声回答道，“好。”让她自己都难以相信，她这里可以答应呢？明明可以不要答应的，她怎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下了。

“好，我等你。”眼前的少年听到她的回答，坚定地保证道，“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了，我一定会强大起来，为了自己。”眼前的他信誓旦旦，她看出他的决心，点点头。

连蓁走出院子，看着人间的天空，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天，但是确是一样的斗转星移。身后有匆匆的脚步声，连蓁往身后一看，见是沈晔追了上来，他来到连蓁跟前，“我刚才想了一下，你得留下个东西给我，要不然你不来了怎么办？”

连蓁见他这么说，倒有些苦笑不得，这敢情是想压着她的东西，预防她不守信用。她思索了一下，觉得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沈晔听了，固执地还是想要一个东西。“不行，你得给我一个东西，实在不行，我用这个跟你换。”沈晔拿出他娘亲的玉镯跟连蓁说道。

连蓁自然是不会拿他娘亲的遗物的，“这个玉镯你收回去，不用跟我换，这个给你。”连蓁背过去在百宝袋中找了许久，找到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一个木簪，“虽然平常了点，你别嫌弃。”沈晔接了过去，有些欢喜，“不嫌弃，这就很好了。”

连蓁回到无清洞的时候，莲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本书在看着，见到连蓁回来了，问道，“你去哪里？”连蓁一股脑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我去了人间。”莲宜不解道，“你为何要去人间。”

连蓁跟她略过了沈晔的事情，只随意说道，“就是之前去竹林，先生要去人间，我就跟着他一起去了人间，今日不过闲的无聊，于是就去人间玩玩。”莲宜听完她说的话，又继续埋下头来看书。

连蓁想起了昨晚，对莲宜问道，“你认识师父多久了？”莲宜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有三万年了吧。”连蓁在试探性地问莲宜，“那你知道师父有个师弟吗？”

莲宜想了一下，好像有些印象，“好像是有一个师弟的。”“那你记得叫什么吗？”连蓁虽然相信明垣，但是再多重确定才好，毕竟她以前完全不知道明垣这个师叔的存在，她还是需要确认下是不是有这个人的。

“好像是叫明...明垣。”莲宜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名字，连蓁听到莲宜这么说，就更加相信明垣了，“你知道吗，那个先生就是明垣，他是我师叔。”连蓁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莲宜听，莲宜脸上有些震惊，因为之前她没有见过明垣，但是外界的传闻是说他已经死了。“外界都说余胥的师弟明垣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在无渊谷中。”

连蓁没有听到这个传闻，有些好奇，“传闻是怎么说的？”莲宜回想起来，跟连蓁说着她以前听过的传闻。“我之前还没认识你师父的时候，就听闻清虚山的明垣去人间游历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半妖，那个半妖想要明垣的内丹成为仙人，但是被明垣知道了，就将她杀死了。之后明垣回到清虚山几年后就无端病逝了。”

这传闻说的简简单单，没有什么细节，只能听出个轮廓。连蓁觉得吧，传闻是传闻，大多与事实有些出入的，明垣没有病逝而是待在了无渊谷就说明这个传闻没有什么准确性。不过明垣收留这么多半妖，应该是和那个他遇到的半妖女子有关吧。

“莲宜，师叔他昨晚说过他以前用过聚魂鼎聚魂，结果不成功，虽然他劝我放弃，但是我们自然是不会放弃的，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一切都太顺利了，我隐约觉得没有这么容易。”连蓁虽然在明垣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自己也是会有点担忧的。她不害怕反噬什么，她怕的是要成功时前功尽弃。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快点聚好魂，能快点见到他。”莲宜很是真诚，眼睛也看着聚魂鼎，眼神温和下来，“那么多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其实当初我已经准备好守在清虚山他的墓前一辈子了。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他这个人，不肯别人对他付出太多，若是他神思还在，怕又要说我们胡闹了吧。”

连蓁也觉得师父肯定会这么说的，她甚至能想到他脸上的神情。其实师父也算是自己的亲人了，她生来仙体，自己自小就在清虚山，她没有父母，她只有师父师兄，师父对待她也像是亲人一般。她虽然没有像人间的沈晔那般和他娘亲相依为命的经历，但是亲人的感觉对她来说就像她对师父的感觉。所以见到沈晔他伤心母亲的去世的时候，她代入与师父的分离就能够感同身受了，只是她那时还没沈晔那么听话，如果她能像沈晔那样好好对待身边的亲人的话，那么师父是不是就能为她少操点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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