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还是有一丝不舍的。

“爷爷，你会怪嫣儿吗，若非是嫣儿任性不想嫁给太子，咱们也不会被迫离开京都。”

李严自然是一笑。

李嫣然还小，里边的弯弯绕绕，李嫣然怎么能懂？

“嫣儿乖，祖父怎么会怪你呢？不用自责，对于李家来说，如今离开京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嫣然皱皱眉头，确实是没听懂，于是接着问道：“为什么离开才是对的，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京都，京都就是我们的根，爷爷是不是怕嫣儿难过，所以才会这么哄嫣儿？”

“傻孩子，你爷爷我是谁？我是李严，我向来说一不二，你知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把那虎符给我？而不是归还给祁家吗？”

李嫣然得意一笑，眉眼之间，尽是骄傲：“是因为咱们李家更有资格拿这个虎符！”

李严笑着摇了摇头。

“这虎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古君王，还没有一个可以对势力过大的权臣不动手的，这虎符给了咱们，咱们势力过大，最终就会威胁皇室的地位，就算再怎么表明忠心，谁能保证，皇上就不对咱们起疑心？”

李嫣然自然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道：“我懂了，皇帝将虎符给李家，就是为了试探李家的忠心？”

李严此时真的只觉得庆幸，就自己孙女这个心机与城府，就算真让她坐上了皇后，也用不了几天就让人从那个位子上给撸下来。

当成李严反对这门亲事，大多数原因，也是李严知道自己的孙女几斤几两，那个位子，那个荣华富贵，李嫣然要不得。

人的命数都是有定数的，李嫣然长长久久地在自己庇佑之下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李嫣然可以喜欢道士，也可以喜欢农户，越是平凡的人，越好掌控。

梁风然，李严可掌控不了。

“是因为，祁家动不得，李家没了还有另外一个李家，但是祁家没了，大梁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李嫣然刚才还有些明白呢，此时又觉得糊涂了，只好撒娇道：“哎呀爷爷，您孙女脑子不够用的，您就明说吧，我怎么好像听不懂呢。”

“你总能知道祁家是亲近谁的吧？”

总算是到了李嫣然知道的问题上了：“这个嫣儿知道，祁将军是摄政王的舅父，是皇后的堂兄。”

李嫣然看来，还没有蠢笨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

“说得没错，皇上啊，就是怕祁家一家独大，所以才找咱们李家来制衡他，但是李家军早已是名存实亡，能够制衡什么？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罢了，咱们就是暂时替皇上保管虎符，因为皇上不敢动祁家，但是可以动咱们啊，说不定哪天祁家有了异心，皇上拿咱们杀鸡儆猴也说不准。”

不过话说是这么说，李严就算与祁家素来合不来，但是祁家的忠心，李严是绝对不会质疑。

若是祁家对大梁都不忠心了，那大梁就是真的要完了。

李嫣然总算是恍然大悟，听完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想着，还真是伴君如伴虎。

“那咱们就算逃走了，皇上会放过我们吗？”

李严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布满皱纹的双眼，顿时晦暗不清。

眼神远远地朝着远处望去。

许久之后，李严才缓缓道：“这点，谁都不好说，但是皇上应该能懂我为什么放权出逃，就是我不想蹚浑水，只要安安稳稳地活着，要那些权势有什么用，不过都是身外之物。”

李嫣然笑着点头：“爷爷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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