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两万两了!”张小六顺便回答道:“户房典吏说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天,县衙就没有资金周转了。”
李卫国摇摇头,问道:“本县想要救活所有人,不知吴户房何以教我?”
老百姓会理解才怪?
听完吴庸的解释,李卫国也渐渐将心情平复下来,想到这整个大清国都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更何况这崇明一县,自然也不可能例外了。
一开始李卫国并不信吴庸,以为对方是萧炀故意派来的卧底,后来派张小六暗中调查一番,才知道这吴庸跟萧炀等并不是一伙儿的,而且颇有才干,在崇明县的口碑非常不错。
李卫国一声令下,将户房典吏叫来。
吴庸也顿时来了精神,当即请缨道:“既如此,卑职原为大人牵线搭桥!”
“老爷放心,老奴此计必令他无法翻身。”
听着下人的禀报,萧炀的眉头渐渐拧紧,咬牙切齿道:“那些下贱的刁民抗交地租便是不服王化,公然打砸抢各家地主,这等同公开造反,李卫国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但不加罪这些刁民,如今竟然还要以工代赈去帮助这些贱民,真是岂有此理,气死老夫了!”
整个崇明县在册人口二十万,流动人口也有数万,由于前任县令和官衙中的实权派大多出身当地地主和士绅家庭,所以在这次特大洪灾当中,他们故意让平民区附近的堤坝冲毁,以此卑鄙恶劣的手段保住了地主、士绅和富户区不受洪灾或者被洪灾影响较轻。但这些富人所在人口比例很小,连总人口的零头都不到,全部加起来也只有几千人,而受灾的平民却高达二十万人,这些人听说县衙以工代赈的计划后自然都不愿意错过了,纷纷请求李卫国给他们以工代赈的机会。
他顿了顿,续道:“这小子着实可恨,先是老夫到嘴边的赈灾粮食被他夺了回去,昨日他故意按兵不动坐视那些贱民砸抢我萧家,前后害老夫损失好几万两银子,老夫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若仅仅只是将其下狱问罪实在不解恨,不教训狠狠教训他一顿老夫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吴庸先是一愣,旋即试探道:“大人的意思是拉一个打一个?”
“老爷,已经打探清楚了。”那管家恭敬的说道:“县太爷口中的以工代赈就是让那些佃户们去修被洪水冲毁了的堤坝和民居,县衙提供钱粮。”
李卫国笑道:“本大人别的没有,这商业机会确实有的是。”
吴庸想了想,隧道:“苏、周、昝、严四家虽然也是地主,但被萧、陆、黄三家打压多年,土地损失很多,如今基本上以经商为主,若是大人能够放开一些政策,给苏、周、昝、严四家些商业机会,令他们倒向大人甚至投靠大人都是可能的。”
“有没有可能让苏、周、昝、严四家倒向本大人?”李卫国看向吴庸突然问道。
原本李卫国还打算预支一年赋税用来赈灾,如今看来可行性不大,有萧炀这个地头蛇暗中使绊子,那些地主商贾们肯定不会配合了。
崇明县的户房典吏名叫吴庸,是李卫国手下目前唯一可用的一个小吏,因为主簿萧炀等人的故意刁难,整个县衙的六房中,五房小吏全部告了病假,只有这吴庸回到了县衙帮忙。
吴庸回过神来儿,顿时苦笑道:“大人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小吏深表佩服,怎奈大人初来乍到,还不明白我崇明县的征税情况。不瞒大人,本县的赋税早已经提前预收了十年的了,如今别说老百姓不肯交税了,就连地主商贾们也决计不会掏腰包了。”
当日佃农暴动事件过后,李卫国答应给那数千佃农以工代赈的机会。具体实施办法就是县衙出钱,让这些佃农们修筑河堤,重建家园,既能完成州府规定的灾后重建任务,又给了这些佃农们工作赚钱机会,一举两得。
跟吴庸谈了一阵,李卫国发现崇明县内的七大地主势力并非铁板一块,事实上彼此间因为利益纠葛分作两股对立势力。
很快,户房典吏吴庸来到大堂,向李卫国见礼。
茶碗砸落在地,瓷片竟然能飞射窗外数米之外,可见萧炀此刻有多么的愤怒了。
李卫国顿时头疼了,原本为了安抚住那暴动的几千佃农,令其不要再生事端,想出了一个以工代赈的妙计,即安抚了暴民,又赢得了爱民的好名声。然而这爱民的好名声不是那么容易的,随着崇明县境内的老百姓将县衙以工代赈的消息传递开来,大量的难民纷纷慕名涌到县衙,要求县衙也给他们以工代赈的机会。
管家老成的笑了笑,进言道:“这县太爷虽年纪小却是精明的紧,他提出以工代赈不但能够安抚住那些失去家园和土地的贱民们,而且还能得到百姓们的拥戴,若被他成功,那他就坐稳了崇明县令之位。”
户房典吏,顾名思义。县衙六房官吏之一,同朝廷中央六部中的户部职能类似,就是掌管着一县之地的所有丁口、钱粮、赋税的县级小吏。
李卫国苦笑,若是平时倒是无所谓了,跟老百姓们讲讲道理很容易劝退他们。但眼下情况不同,这些老百姓都遭受了洪灾,流落街头,吃不饱穿不暖,为了争夺一个馒头都足以引发一场大血案,这个时候的老百姓为了生存下去根本不会跟你讲道理,除非你给他们以工代赈可以生存下来的机会,否则你就是说破了天他们也不会理解你,反而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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