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根嘴角动了动,“丘先生,在我眼里,人命关天,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得让路。”
梁红玉双目含泪,“相公,自从玲儿妹妹走了之后,你连一个踏实觉都没睡过,你身边……不止玲儿妹妹一个人的!”
丘富阳一愣,随即醒悟道:“大帅,肺疾极难治愈,尤其是在军中,但凡发现有人患有肺疾,大多都是……都是速绝,以防传染他人。”
万灵根沉默良久,忽然轻轻拍了拍丘富阳的肩膀,“丘先生,谢谢你!你先回医馆吧,我再去看看珀儿。”说完径直折返回去。
“王显!”
梁红玉抬起朦胧泪眼,在他唇上狠狠地啄了一口,“相公,玲儿妹妹安好,蝶儿已经来过了。你现在去看看珀儿妹妹吧,她……她身体差得很!”
丘富阳苦笑道:“大帅,我只是一个随军的郎中,和普通的大夫不同。”
王珀兄妹有秘密,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可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是对王珀的愧疚。他越来越相信,如果没有当初自己的梦浪之举,她们兄妹二人绝对可以离开这里,那时的情形也会与现在不同。
府内一处偏房里,灯光昏暗,王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咳嗽不止,床边坐着不停地摇头叹息的丘富阳,她的哥哥王显在床前焦急地踱来踱去。
王显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一片混乱。就在他被那只手扶住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那只手腕上的伤口,和伤口中一闪而逝的金光。
万灵根毫不犹豫地说道:“会!”
王显站起身,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万灵根,低头走出门去,轻轻地把门掩好,蹲坐在门前,双眼发直,仿佛没了魂魄一般。
万灵根悠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丘先生,你不是大夫吗?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
自从王珀和沈明珠等人搬过来之后,他除了每日等待赵玲儿的消息,其它时间都泡在精通机构之术的沈明珠那里,把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说给她听,希望她能够运用现在的工艺技术制造出他想要的东西,这让一向自视极高的沈明珠彻底折服,乖乖地当起了他的小徒弟。
刚刚从演武场返回的万灵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双眼赤红,人未到声音先至:“有消息了没有?”
“到哪里去找消炎药呢?”他自言自语地向前走去,身后的丘富阳焦急地跟上道:“大帅,有些事情比一个人的生死重要得多啊!”
知道归知道,这个时代到哪里去找青霉素之类的消炎药呢?自己体内的雷丝电网也随着脑海中的长生树一起沉寂起来,根本就无法调动,没了这份倚仗,他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相……相公……我……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说”万灵根热泪夺眶而出,哽声道:“珀儿,你什么都不要说,至少……至少现在不能说。”
万灵根顿时愣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丘富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万灵根哪有闲暇跟他说话,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抓住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玉手,焦急地问道:“丘先生,珀儿如何了?”
丘富阳忽然涨红着脸争辩道:“大帅说得不错,人命关天,可是一人之命和千万人之命,大帅如何抉择?”
“相……相公,你……你干什么……?”发现了不妥的王珀想要挣扎,可是身体虚弱无力,眼见得匕首在男人粗壮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血印,然后把那道虽然不算很深,但是仍然触目惊心的伤口按在她唇上。
万灵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得烫手,咳嗽的声音也显得异常干涩。他虽然不懂医道,可是之前毕竟和刘秀等人开过秀根堂,也被强迫着学了一些中西医医理,所以很容易判断得出来,王珀这是高烧导致的急性肺炎。
“相……相公……”王珀声音很弱,虽然是贴在他耳边说出来的,听起来却更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
梁红玉望着他风一样的背影,心中既喜又酸。
走出去很远了,两人才放慢了脚步。丘富阳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眉头紧锁的万灵根,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帅,你……你为什么不让她说呢?”
片刻后,万灵根捂着手腕站了起来,王珀已然沉沉睡去,脸上不正常的嫣红正在逐渐消退。他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猜测还是正确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的血液更灵的妙药了。
“啊?大帅!”王显慌忙站起身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被万灵根伸手拉住,“照顾好珀儿,其它事情不要再提。”说完便迈步离开了。
梁红玉紧紧地拥着他,泣声道:“相公,如果有一天,这个人是我,你也会这样吗?”
万灵根咧了咧嘴,“红玉,玲儿现在身处龙潭虎穴,我怎么能不急啊?”
梁红玉也是眼圈红肿,急跑两步扶住他嗔道:“相公,你每天都这样急火火的样子,下人们都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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