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乘务员见反对声不断,只得转头跟司机师傅商量起来。
“啊?没座了?”
赶尸的不能把尸体赶到川渝之地,因为酆都鬼城就在四川与重庆相接的那一块,阎罗王的地盘,其威势会让尸体魂魄受惊,造成尸变。
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车厢内的照明灯全部亮起,美女乘务员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咳,大家也知道,因为震灾的原因,入川的路线总共没有几条,我们现在走的是行程最短的一个,如果要换别的路线,还需要调头从接近贵州的那一块绕过去。司机师傅刚才提议,我们再回重庆,等明天道路抢修完毕再重新发车,不知道各位乘客同不同意?”
老话讲:“尸不下川,鬼不上湘,蛊不入汉。”
“不好意思啊,刚才睡得迷糊了。”
08年,我高中毕业,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秉承着走进灾区、为社会贡献自己微弱力量的高尚情怀,毅然决然地在志愿表上填写了四川大学。
我换个姿势,准备重新补一觉,却不想听到身边那小子幽幽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要是告诉他们,我还想着往汶川跑一趟,估计他们会把我绑在家里硬拖着不让我去报到。
“各位乘客,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向交通部门打过电话了,抢险队应该会在两个小时之后赶到这里。只是道路抢修需要时间,估计想再从这里走,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下午。”
幸亏临睡之前系了安全带,也幸亏有个背包给我做缓冲,更幸亏刚才的车速不快,要不然我这一下非得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不能回去,我这明天还有急事呢。哪能在路上耗着,赶紧绕道,那也比等着强!”
“我刚才听嘭的一声,不会是撞车了吧?”
“不行!来都来了,哪还有往回走滴。你这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俺们啥时候能到成都啊。”
当录取通知书发到家里时,没有一个人开心,甚至是父亲打起精神来给我办的升学宴也在沉闷的气氛中草草了事。
“曰他个先人板板,嫩这帮鬼儿,哈老壳坏嘟了,神戳戳地往那儿跑干哈子,今个我是躲不过去喽。”
车厢里乱成一片,喊什么的都有。
然而就算到如今,我已经能够通灵万物,与虫鸟鱼对话,却也依旧问不出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塌方?公路不是早就打通了,怎么还有塌方?”
凭我的观察,那司机师傅绝对是坚持要回重庆的,只是后来美女乘务员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司机接过去说了两句,之后便闷声不吭地重新发动了汽车。
“曰他个仙人板板地,我揍知道,跑介一趟没好事!”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清醒了许多,猛地起身往四周看去。
好了,言归正传,故事要从08年的那个夏天开始说起。
回笼觉睡得不怎么踏实,周围总是有人说话,我也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时至九月,开学在即,正处在抗震救灾到灾后重建过渡期的川蜀之地,飞机和火车依旧不是那么方便,我只能先到重庆,再从重庆坐汽车赶往学校。
硬生生地在这耗了一天,十二分地不愿开工,结果最后换来个全车满员,不想走都不行,估计他也是这几个月来头一号碰上这种事的。
说实在的,赶在这个时间段入川的人肯定都是有急事的,乘务员一说回去,许多人立刻不乐意了。
“明天下午?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路上耽搁着,这条路不通,不会走别滴嘛?”
当然最关键的是,一上车,就看见最前排坐着两个水灵灵的重庆妹子,想不开心都不行。(别问我,为什么确认那是重庆妹子,反正重庆美女多,我在北方生活了十几年也从来没见过那么水嫩的,她们不是重庆的,还能是哪的。)
反正身边坐的也不是美女,美好的幻象彻底破灭,这一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我索性往靠背上一倚,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准备不到终点站不睁眼。
这样的车最初的时候,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迎来一个乘客,而且留下来的司机师傅也不愿拉这样的活。
那人也没发什么脾气,抬屁股一坐,拿起手机来就开始打电话。
“赶紧打电话报警,叫救援队啊!”
毕竟有勇气往灾区跑的人只是少数,还全都投入到救灾工作中了,留下来开车的全是被赶鸭子上架。
我揉着脑袋坐直身子,心里也是后怕不已。
“没事,没事,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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