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尼斯却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兽人，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短剑的剑柄，四根粗壮的指头已经反扣在拇指上，抓得自己生疼。

马龙点了点头，走到了那只兽人的面前。

“有！俺大哥就是这群绿皮杂碎杀死的！”

一声惨嚎发出，锋利的短剑深深地扎进了那只兽人的肩膀，只露出一个剑柄；温热的血液从那只兽人俘虏的伤口处喷了出来，溅了尼斯一头一脸；然而他的样子依然呆滞而疯狂，恍若一无所知。

尼斯剧烈地喘息着，刚刚那一下的攻击似乎让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他忘记了平时保罗交给他的格斗技巧，忘记了马龙只让他刺出一刀，也忘记了自己心中对杀戮的所有恐惧。

“刺他一刀，但是不要杀死他。”

“拿条长凳过来，把他固定在地上。”

这句话让保罗和那些民兵都愣了一下——什么证明？

“尼斯，你有亲人死在兽人的手中么？”

尼斯大声回答道，看向那只兽人的目光中满是仇恨，他的双拳紧握着，突出的骨节微微发白，锁子甲外裸露的双臂膨胀起可怕的虬结肌肉，仿佛只要马龙一声令下，他就要把这只兽人撕成两半的样子。

看着困兽般的黑石兽人，马龙摇了摇头，然后又走向了那些惊诧地看着这一幕的民兵。

马龙大声说道。

“刺……他一刀？”

马龙在尼斯的耳边大声喊道。

马龙也笑了，不过他的笑看上去有些寒冷，收敛得也极快，然后用古怪的语调对尼斯说道。

“明白了。”

马龙也不多解释，他走到了一边，让开了那些民兵的视线。

长条凳的凳腿撑在地面上，那只兽人虽然挣扎着，却被西泉守备军的士兵们按着，毫无挣脱的可能。

“保罗，叫他们排成一列，然后把他们带过来。”

罗宾走到马龙的身边，指了指那只兽人，轻声说道。

“洛萨长官。”

马龙从罗宾的腰间拔出了他的短剑，倒转过来交到了尼斯的手里，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

“啊！”

“这是一只兽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也许……暴风城沦陷的时候，就是他第一个冲进城内的；也许，你的大哥……就是他和他的族人杀死的……现在，尼斯，我给你一个机会。”

尼斯曾经以为自己的双臂充满了力量，他也以为自己如果有了报仇的机会，会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武器送入那些兽人的咽喉，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天，他却发现，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

看到马龙在注视着自己，尼斯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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