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能吃了的乱炖拿去倒进土坑,埋好。安晓洁忽的想起一个问题,她原以为野人同伴之间关系冷漠,但,他们没有将分给那野人的三碗乱炖吃掉。以野人的食量当然不可能存在吃不掉的说法,他们,也是希望同伴能活下来的。
安晓洁咬得下唇发疼,野人和她即使存在再多差异,他们最终还是相似的。无论良知还是不忍,她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她最终只是拿起一块面光、手掌大小,当做磨石用的石块放在盘起的双腿中间,左手摁在石块中央,右手握着木梳,沉默的,慢慢磨滑起来。目光从木梳上偶尔滑到边上睡着的阿赫身上,如果她和阿赫的关系也和那对野人一样,即使不从自己的生死考虑,她也不希望,阿赫会经历这样的一天。
如此又是一日。心中存了担心,天色刚一大亮,浅眠的安晓洁就自动醒了过来。她朝又是一夜没睡的阿赫笑了笑,就转头朝山洞口望去——
安晓洁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阿赫的意思,猛然朝山洞口那野人看去——
死了?
这是第二个在她面前死去的野人。
安晓洁知道,那种可能很小,拖的时间越长……越小。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种时候自己能做什么,她也不曾注意过这方面的知识。又是面对沟通存在障碍的异世人,安晓洁悲哀地发现,除了送上一份碗果,她所能做的不过和其他野人一样,默默地看着,然后等待。等待那个野人自己的振作,如果他足够强大和幸运。
安晓洁咽下最后一口肉,放下碗果抹了一把嘴,抬眼望向远处,那里一片郁郁森森。
如果没有经历过乱炖事件,安晓洁必然以为野人是残酷到冷血的吧,自己同伴的生死都没有半分关心。尽管现在事实上野人对同伴的生死仍旧是不甚关心的。但两者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呼——”悲伤不愉快的事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啊,安晓洁伸出双手使劲来回揉了几把脸,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难怪人说要常想一二。
拎着碗果,安晓洁渐渐笑开,没有一个人会希望自己生活在一片冷漠的环境里。随着对野人种族了解的日益加深,安晓洁感觉野人这个种族似乎也不那么糟糕。至少比最初的印象好多了,他们不是一味知道冷漠,只是绝大部分野人的感情都比较内敛,他们不习惯表达出太多的情绪。所以明明有了语言系统,却还是很少说话交流。当初碰到的希瑞真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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