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把一个小包袱递给他,“殿下——”
君祁再出来时,恢复一身清贵公子的模样,负手而立,“情况如何?”
“回殿下的话,凤三王爷又让慕容雪菲给逃了。夏家的公子死了,是秋公子拔的剑……”说到最后,不懂人间风月的安康也几许唏嘘,当时的场面又岂是他三言两语讲得清的?
“派人将秋楚笙送到舅舅那儿,至于夏玖优,他没死,在云国。”君祁淡淡说着惊天的秘密。
安康惊呆了,断断续续道,“那……之前那位……?”
“你可听闻过江湖中的人的皮相做面具的?依照秋楚笙的说法,夏玖优心善得近乎懦弱,且夏家一向注重孝道,若是真的夏玖优,又岂会弑父杀害无辜?”
安康还是难以置信,“可他那一身淡淡酒香……就连秋公子都辨不出。”
“五年足够模仿一个人了。”君祁望着远山,“派十二刹追查慕容雪菲的下落,杀无赦!另外通知云国的细作,营救夏玖优!已尽人事,他们二人能否相聚,那就看上苍的安排吧。”
安康惊讶于太子的转变,若是以往他绝不会大费周折的营救一个对他毫无用处的人,便听太子又来了一句,“毕竟,无忧酒还能气一气颜容。”
“这……”安康不予评论,“殿下,那要不要叫莫家的那个丫鬟来?”
“不必了,等她伤势好些,我带她回流云阁。”流云阁是他一手创立的组织,能入流云阁的,都是鹿危楼,军营里一等一的高手,包括之前的五大暗卫、十二刹。在流云阁,她无疑是最安全的。
安康看着年轻的太子,低头称是,他以为殿下之所以看重莫申雪,无非是看在莫卢的份上怜她命途多舛,现在看来,只怕不止如此吧?
申雪在一阵诱人的香味中悠悠醒来,门外的君祁和卫和一边烤鱼一边说着重大的军机,偏偏二人生得俊美,优雅是从骨子里出来的,旁边远远瞧着,只觉二人在谈着风雅之事。
卫和一个月之前被他爹派来镇守羌州,而此处便是羌州与北燕的交界,就是君祁也没料到,自瀑布顺流而下,竟是凉州到羌州的捷径。
燕盛仅一湖之隔,君祁半月前投宿在一户靠晒盐为生的人家,而莫申雪还没醒。
卫和看着发呆的太子,忙把他手上烤焦的鱼翻面,看他还是心不在焉的,说,“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君祁索性将鱼架子丢给他,天气闷热,他往后挪了挪,离得火堆远些,“你方才说到哪里?”
“慕容雪菲被你的十二刹逮住了,要说云国的皇帝还真够绝情的,居然不闻不问。”好歹慕容雪菲也跟过他十数年,最后竟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若非父皇派人制止,只怕她早命赴黄泉!?”君祁冷哼,那种毒妇,倒也并不觉得可惜。
“圣上打算将她遣送布伦谷,并且毁了出口,只怕她这辈子出不来了。”到底还是同门师兄妹,圣上多少动了恻隐之心。
君祁双手撑在身后,仰着横梁不说话,半晌,又朝莫申雪的房间看了看。
卫和知他念着莫申雪,“大夫说她会醒的,再等……”
正说着,只听“吱呀——”一声,莫申雪推开房门,见屋里的两人目瞪口呆的,她脑子又开始疼了,指着君祁问,“你是谁?”
一炷香之后,大夫收回悬丝,出去写药方,山羊胡子微抖,颇带喜色,“莫姑娘头部受过重击,如今颅内的淤血散了大半,之前有高人为她输过内力,龙某再为她开几副药,休息几日便好。”
这么说她有望恢复清醒?君祁心下一动,“她曾服过忘忧汤,能否恢复记忆?”
“忘忧汤?没想到莫姑娘小小年纪,仇家竟如此狠心。请恕龙某无能,无法解忘忧汤的毒。”大夫诊人无数,当年亦是因大院内斗得罪贵人才被发配边疆,“龙某去吩咐小厮配药。”
君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微微点头,“有劳。”
转身对着窗口,陷入沉思,忘忧汤难道真的无解吗?那些前尘旧恨她不记得也罢,若她有朝一日记起,她曾被打入天牢,自己却袖手旁观,她该有多恨自己?
可她失了情,便不再是完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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