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婉儿被陆仁逗得噗哧一笑,再加上既不敢忏陆仁的意又不敢真的要陆仁亲手喂饭,只好赶紧的抢过食匙接过小碗道:“还、还是让婉儿自己来吧。”
现在从李典巡营数日打听到的情况来看,营屯中人对陆仁的“节粮继日”都表示理解,而对陆仁竟然能“身作表率”都大感敬服,以至于在营盘中都有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能得陆校尉如此,吾等何以不从其教!”
陆仁笑笑摇头:“傻丫头,我是真的突然不饿了。听话,都吃完它,我现在想和曼成出去走走。要是我回来的时候见你没吃完……”
婉儿被闹了个俏脸通红,声如细蚊的应了下来。陆仁伸手捏了捏婉儿的鼻尖,这才和李典出房散步。走到营中时陆仁避开了营中休闲的人们,而是拉着李典悄悄的走到了田间。
“我现在下的‘节粮继日’之令,上至你我,下至布衣走卒,每天都是一样的吃不饱肚子。可就这样大家都还在苦中作乐,没有因为饥馑而生出祸乱,而是勒紧腰带的支撑下去,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作表率’使大家心中敬服,而是另有他由。”
陆仁与婉儿朝夕相对,婉儿的这点小心思又哪里能瞒得过陆仁?顺着婉儿的目光扫了一眼,陆仁就已经知道了婉儿的心中所想,微微的摇了摇头再伸手抢过婉儿面前的空碗,另一手则将饭盆中最后的那点稀粥尽数盛入婉儿的碗中。
见婉儿乖乖的接碗吃饭,陆仁这才端起了自己的碗继续吃饭……其实也没几口饭,只不过陆仁是在那里一点一点的细嚼慢咽而已。说白了陆仁就是在用这种方式进行自我暗示,暗示自己其实吃得很多。
李典也真的是和这二位混熟了,笑着接上话道:“我会看着陆兄一勺一勺的喂婉儿姑娘都吃下去的。”
“哦?是何事令陆兄深有感悟?”
天色已是日落黄昏,陆仁与韩浩的两处屯田营盘,人众都已收工回营。再迟得一些众人都用罢了晚饭小食,营盘中的空旷地头与河岸边就到处是人或多或少的小圈子。而在这些小圈子的中央,有的是相扑为戏引来周边众人击掌喝彩的青壮,有的则根本就是一帮子人在那里天高海阔的胡侃一气。而陆仁的营盘这里,也有一些“非正式”的篮球赛正在引得众人围观喝彩。
陆仁望了望婉儿面前是那个根本就装不了多少饭的小碗,有些不满的微微皱眉道:“你这才吃了几口饭,居然就说吃饱了?”
别说什么先去徐州买些顶一顶的事,因为陆仁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不能离开营屯,一离开营屯就多半会生出乱子。也就是说,陆仁在这个时候除了学别人的“身作表率”之外安营抚众之外,陆仁真的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主上,婉儿吃饱了……”
这些对于陆仁来说,现在能出现这样的景象,会在心中幽幽的感叹一声:“唉,这段时间下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啊!”
“哎?主、主上,你不能如此不进水米啊!”
那天鄄城荀彧来信之后,陆仁几经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明明白白的告诉营屯中的所有人,而不是对此有所隐瞒。其实陆仁真的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如果是有所欺瞒的话,相信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人心就很可能会不得安定。而人心不得安定的话就会生出祸乱,这些人众要是一生出祸乱,那么之前所作出的努力很可能就会全都付诸流水。
而此刻在陆仁的居帐之中:
婉儿微微一惊:“主上,你可没吃多少啊!”
李典跪坐了下来,带着几分欣尉的微笑道:“陆兄安心便是了,营屯人众宁如止水。这几日我巡营时也曾亲自寻人问询过,基本上都是众口一词。其实谁不知道现在正值青黄不接之季?到是营屯中的存粮不继,鄄、范两地又各已拮据无法接济南北两屯,陆兄你却能在这个当口想出这种使人心得安的方法着实令典为之敬服!”
李典有些不解的望向陆仁,陆仁则冲李典笑了笑,伸手一指散发着阵阵稻香的稻田道:“真正能让大家安心的,是这些!如果没有这些即将长成的粳稻给了大家盼头,我陆仁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会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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