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厚披风轻柔的盖到了陆仁的身上。无独有偶,这件披风正好是那天陆仁卷过婉儿的那一件……其实陆仁也就这么一件厚披风而已。
想了想唤过一个侍卫,让侍卫去请陆仁。过了好一阵侍卫总算是引着陆仁过来,而陆仁的身后还跟着婉儿。李典稍一凝神便发觉陆仁与婉儿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样,二人的眼中也都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这二位昨夜上都没睡好。见到这般情形李典不禁哑然,再略一探头望了望和往日已大不相同……确切的说是在这段时间里没少被陆仁“调/教”的婉儿,早已是更显秀丽。
忙活了一阵,那一地的木盆都按陆仁要求的水注半盆。陆仁让人点算了一下,这大小不一的木盆居然有近两百个!哑然中把两百妇人又大致的分了一下组,每组都照看到一定数量的木盆。最后陆仁向妇人们晃了晃手中的三升竹勺道:“你们听着,每组一个这种三升勺,按两尺木盆一勺的量把谷种放入水中,大的稍加,小的稍减!谷种浸入水中一刻钟,当中漂浮到水面的谷种与沉在盆底的谷种一定要分桶放置!”
可陆仁不知道的是现在如果向屯中的人问及屯里哪个女子最漂亮,诂计整屯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说“陆校尉身边的婉儿姑娘”,连婉儿“侍女”的这个身份都会下意识的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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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自幼便在侍女圈里长大,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也可以说是见过不少的,只是由于天生柔弱而善良的性格,没有使她变得和那些侍女一样,却也因此使她没少受过欺负。但是反过来,婉儿对谁对她好的事也格外的敏感。在陆仁身边的这几个月下来,婉儿体会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温情,又怎么能够不动心?甚至可以说,婉儿对陆仁都产生了一些依恋之意……
李典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再问道:“那这些轻瘪的谷种又当如何?”
开春没几天,曹操便起兵攻袭定陶去了,而陆仁这里也忙着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
“……”陆仁向李典甩过去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摇摇头笑道:“这还用问吗?每天筛出来的轻瘪谷种,直接送去伙头营那里去壳煮了吃啊!哦对了,让伙头军给我把谷壳都留下来,后面还有用的。”
陆仁伸手在一组妇人刚滤选出的两类稻种中各摸出了几粒检视了一下,转而交给李典过目道:“我这是在选种。漂在水面上的谷种内瘪而轻,种下地去很难成苗,只能是徒费人力。要选这些沉在盆底,壳内殷实厚重的才行。”
这边婉儿虽然回到了帐中,但仍然从帘缝里偷偷的看了陆仁几眼才回到铺上躺下。只是人虽然是躺下了,双眼却合闭不上,心中亦在泛起一阵阵的茫然。就这样傻呆呆的呆愣了也不知多久,婉儿忽然幽幽的暗自轻叹道:“今天说了那些话,主上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献媚邀宠?”
在场中巡视了一圈,李典终于按捺不住向陆仁问道:“陆兄,你这是何意?”
环视了一圈,李典不由得向陆仁大帐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道:“怎么都这个时辰了,陆校尉还没来?”
李典依言上前几步,陆仁一伸臂勾住了李典的肩膀低声道:“曼成啊,我知道你刚才是想劝我不要贪恋美色纵欲过度。不过你该知道,我一直是和婉儿分帐睡的。”
李典望了望手中的稻种,哑然道:“谷壳也有用!?”
“婉儿睡不着……天寒风冷,主上把这个披上吧。”
陆仁指了指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道:“我这个是昨天夜上想了一晚上的事才没睡好的。”
这么说吧,陆仁是把十四、五岁的婉儿习惯性的视作了一个少不经事的小丫头,但他却忘了古时的人在思想上一般都比较早熟,更忘了在曹操府坻中长大的小丫头,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的少不经事。
东西披上身躯挡住了寒风,身躯自然就不再有什么寒意,陆仁的心头也涌上了些许的暖意,望向婉儿的目光也带出了几分温柔。可能陆仁自己都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他的心弦其实被悄悄的触动了。其很多时候会触动一个人心弦的,往往就是这些看似平淡的细微之处。
“难道……”
婉儿有些尴尬的抽回了手,嘴唇动了动想向陆仁说点什么,但最后没有能说出来,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带着满腹的心事回自己的偏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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