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里又互相的客气了几句,陆仁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向糜竺试探着道:“今日天色已晚,还请糜别驾早归宅坻,明日午中前后,陆仁自会前去拜见。”
不过糜竺毕竟是生意人出身,头脑比较灵光,这个弯转得也快。再说糜竺毕竟是古人,思想观念上和陆仁相当太远,又不像陆仁那样知道太多他糜竺现在不可能知道的事因而有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所以糜竺把陆仁的第三条,完全看成了是陆仁只是想当一个隐士而想坚持清高与节操的表现,而这样的人在当时一般都是很受人尊敬的,糜竺自然也不例外,连带着对陆仁也多出了几分好感,因此对陆仁提出的第三条也是满口的应允了下来。反正不管怎么样,得先把陆仁弄到自己那里去再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接下来陆仁就翻出了自己那几件必须的东西,坐上糜竺的马车往郯城去了,只剩下个李老倚着院门目送陆仁的远去。良久过去,李老忽然重重的顿了一下足,长叹道:“唉,该走的始终都是要走的,阿仁这小子知书识礼又懂音律,摆明了是个身上有本事的人,又哪里会在这种小地方只是当个樵夫为生?到是我这个膝下无儿无女的老樵夫在奢望了。”
一步一瘸的走回自己的小泥屋,李老从泥榻下摸出了昨天陆仁从郭嘉那里赚来的小钱袋。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李老又叹息道:“昨天从阿仁那里扣下这些钱,阿仁多半还以为是老头子我贪财吧?傻小子,老头子我这不是想用这些钱,帮你在村里娶个妻子安居下来吗?老头子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要这些钱又能有什么用?”
按说肯定是应该救一下的,可陆仁又隐隐约约的觉得真要是那样做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具体不妥在哪里,这会儿的陆仁又哪里能理得清头绪?
陆仁赶紧回过身,向糜竺解释了一下他与李老之间的那种关系。糜竺听过之后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这个破破烂烂的泥墙院落,便把候在院外的酒肆掌柜叫了进来,当着陆仁与李老的面向酒肆掌柜吩咐道:“每隔三日便送些粮米酒肉来此,莫要使陆先生忧心!”
可是没办法,太多太多的话,陆仁是不能说出来的,而且总不能真的把李老也往糜竺那里带吧?毕竟陆仁自己都已经明说了只是在糜竺那里呆一段时间就走。顾及这些,陆仁只能是向李老安慰道:“李老头你别担心,我只不过是糜别驾那里住一段时间而已,早晚还是要回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自己多照应着点自己。”
“嗯?《心愿》的笛子版?听一下看看!”
现时点来说,只要能呆在这里,那曹操攻打徐州时的人身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那么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这里呆下去。而糜竺把陆仁请到这里来,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音乐方面,换句话说陆仁现在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得弄出一些曲子来强化一下他的“工作能力”。
“《仙剑》系列的原声音乐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得亏哥是个《仙剑》迷,往芯片里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特意把这些音乐都塞了进来,不然这会儿我拿什么去应付?总不能在这个时代去跳那个‘我爸刚弄死他’吧?真要是那样,十有八九会被这个时代的人给当成是疯子!被当成疯子都还算是好的,糜竺一气之下把我弄死都有可能的说。”
一想到这个,陆仁就大感头痛。这其实应该算是现代社会里绝大多数宅男吊丝们的通病,他们的电脑里往往是堆满了电影啦、电视剧啦、游戏啦、流行歌曲啦,没个上千g都不好意思跟朋友们说。可是民族音乐或是古典乐什么的……对不起,基本上是看不到的。有这些的人当然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太少太少,至少陆仁的芯片里就没存着。
要不是在临穿越之前一时心血来潮,让雪莉穿上梦璃装而被勾起了些念头,把《仙剑》系列主题网站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复制到了芯片里,陆仁这会儿能不能把之前玩的几首曲子吹好都是个问题。现在闹到这个份上,陆仁也只能把他的魔爪再一次的伸向了《仙剑》系列的音乐。
入夜之后,陆仁住进了糜竺安排给他的居院之中。这间院落并不算大,也就六、七顷地面的样子,但对比起陆仁之前住的地儿,那可真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陆仁望见李老的那副神情,心里面其实也有点酸酸的。再怎么说,陆仁在穿越之初无处容身的时候是李老收留了他,这一个多月的下来,一老一少几乎就是在相依为命。而且陆仁尽管是从人情淡漠的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但并不表示现代社会的人就会是没有人情味的冷血动物。要知道现代人身上的那种冷血,很大意义上是被那些社会渣渣给坑怕了,不得不用冷血的外衣装甲来保护自己,至少陆仁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常人。就像现在,陆仁是能够往避难所跑了,可要陆仁就这么丢下李老不管,陆仁的心里也不好受。
“最后一条,我只是将蔡中郎所遗音律交托于糜别驾,断然不敢以此为进身谋利之计。蔡中郎留在我这里的音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当我把这些音律教授给乐者,且乐者皆以精熟之后,我自当离去。而在我离去之时,还望糜别驾莫要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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