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老婆沾点拐弯亲。那个女孩原先的对象吹了。”

“别提了，我不想管，心烦着呢。”

“我怎么了？”

“不因为陶晋的弟弟是公司总经理而坚持执行规定，你做的完全正确。为什么道歉？这说明你心虚。心虚什么？我告诉你，我会因为你抓不好工作而批评、处罚你，乃至撤职。却不会因为你处罚了我的哥哥而报复你。他们可以作证，我要是那样做，你吐我脸上我都不带擦的！”陶唐指着维修工们大声道。

这样的重礼本来他是不敢收的。这不同于烟酒土产，但白淑娴收下了，她事后说，史科长不过是让咱们美言几句，又没保证他升官，你怕什么？

“人家能看上你儿子？一厢情愿了吧？”

“刚才说到习惯问题，你认为彻底改掉不良习惯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就是因为你是陶总的哥哥，我已经破了一次例。这次再不能破例了。不罚你，我怎么管分厂的七百来号人？你别以为仗着陶总就可以违反规定……”仝正杰正色道。

“严格的奖惩……”

“有道是什么意思？”

“做的不好……”

“那就走上限，罚50。”陶唐看着包括陶晋在内竖着耳朵听的工人，“还要公示出来：因违反工作场所禁止吸烟的规定，兹处罚陶晋，括号陶唐之兄，50元，以儆效尤。贴到分厂公示栏去。”

“哦，上游部件供不上，什么原因？”

“老二是个什么意思？要接老俩口回来住？”

“我问过了，主要是原材料进厂晚了……”

“哥，你去忙吧。”陶唐轻声对兄长说。

“罚款20~50”

“对不起，陶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陶唐的指导我记住了。”

“嘿，没出息样吧。我今晚就去小招找老二去。”

“我不管。也管不了……”陶晋心烦起来。

戴大鹏是不会去的，又是这样的天气……想了想，仝正杰还是披了雨衣进车间了。

11分厂副厂长仝正杰望着窗外的雨景，思忖着该不该去车间去。今天虽是星期六，公司因五一节调休，绝大多数单位是不休息的。但11分厂因为上游零部件的延后，导致了总装的停产。请示生产部及马总后，分厂照常休息了。只有维修组上班，他们要乘机检修设备。

“凉拌！瞧你那点德行。你不好说我去说。我就不信老二那样绝情。”

陶唐上任十几天了，只来了家一次。算是正式会面的只有两回，第一次在小招，第二次在家里。本来请弟弟来家吃饭那次想对他索要几件“产品”，但偏偏他把美玲和吴世安叫了来，让人怎么开口？而且，似乎他预料到这种情况，饭间说了一大堆要求，核心意思就是不要给他添麻烦。家里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他提，但不要向其他人开口。尤其不要替人说话，乱答应人。

“还有。你觉得那个汪晓娟，好吗？”

“你心烦什么？”

“是腐败楼吧？那肯定的。”

“那是一方面。想起汪家以前的嘴脸就堵得慌。”

“我记住了。一定照陶总的指示办。”不知为什么，仝正杰觉得胸口堵了团东西。

“好像不是。是在外面买的。”

“应该是吧。”陶晋思索着。

雨已经基本停了，吹过来的风带着舒适的凉意。陶晋在发愁一个问题，十多天里，他收了不少的礼，该怎么办？

仝正杰抬头，看见手里拎着雨伞的陶唐正站在检验室门口。他的脸登时白了，“陶总，这么大的雨，您还来车间？”

“很好。仝正杰同志，我认为你们11分厂的现场管理就公司的现状而言，是最好的。这和你敢于管理有很大的关系。刚才你处罚了我哥哥，为什么给我道歉？”

仝正杰踹踹不安地陪着陶唐在空旷安静的车间溜达，心里不知骂了自己多少遍了。点儿真他妈的背透了，怎么就这么巧？自己这个臭毛病总是改不了……他偷眼望去，见陶总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外面？有道怎么知道的？有道呢？”

“我……”

“是，我以后注意……”

“财务部会计？老万怎么认识的？”

“我说老白，你怎么知道她比汪家的姑娘好？就因为看了眼照片？”

“仝副厂长对吧？今天你们分厂为什么休息？”

陶晋在弟弟面前被落了面子，憋了一肚子气回家——他没去吃仝正杰的请。

信封里装着整整一万元。银行的封条都在。

“总是好事。我想，是不是让有道帮着收拾下？”

“新房子呀。总要装修吧？他有时间吗？”

“为什么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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