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回当年的感觉了？别不承认，我知道你当初喜欢人家吕绮的。班里很多同学都知道。”
“我是说你。”
“是，没想到老孙还有这两下子。”
“哪有。以后别喝这样猛了。”
“这个……请原谅，我现在两眼一抹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你……看样子你和他们联系紧密嘛，常回平泉吧？”
不等陶唐将吕绮送回座位，唐一昆已将麦克塞在陶唐手里，“舞跳得不错。来一首。”
“我也一直记得你。高考结束后听说了你的事，很着急，曾经好几次去你家，希望遇见你。你家不是住五号院十六排吗？但没见到你……”
“不行，你俩必须来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
“她没跟我提……”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老唐，今儿咱俩说的几件事，你抓紧，我也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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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还是一路人。你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这个真不成。天生的五音不全。”
吕绮选定的歌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歌，她以为歌单里没有，但真找到了，奥斯卡金曲《昨日重现》，她的嗓子不错，而且唱的很投入。这是一首忧伤怀旧的曲子，正符合吕绮此时的心境。
红痣依旧，如同哈利波特小说中的门钥匙，一下子将他带回了当年。不止一次他被她如雪般的肌肤所吸引，还有那颗绿豆大的醒目红痣。
“主要是头发。其实你身材保持很好的。为什么不染染？故意的？”
“不，我说错了，我是去五号院的……”
唐一昆送周鸿友回来，问要不要再开一瓶酒，除了顾眉君，其余人都反对。
突乎其来的幸福淹没了她。那是初恋的感觉，她的眼睛瞬时湿润了，“有那么长时间吗？我记得就两三天吧？”
“当然。我的经验，酒后大量地喝水，是最有效的解酒法子。”
“没问题。有你说话，哪怕我垫付都行。怎么样？咱们上去聊？”在周鸿友最后那个电话后，唐一昆必须做出姿态了。即使陶唐不说，他也会提起此事。现在等于送了陶唐一个人情，唐一昆觉得很满意。
“让你笑话了……”
“没问题。”
吕绮大口喝着矿泉水，据说依云的价格惊人，但她区别不出和其他牌子的不同，一瓶水被她一气喝光，胸腹间依然火烧火燎的。万万没想到，陶唐心里竟然一直有她。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荣幸之至。”陶唐站起身来。
“你跳的真好，有些带不动你。”
“我说老陶你也住下吧？他俩有家有口，你急着回去干吗？”
“谢谢。希望你到厂里视察，也算旧地重游吧。”
“不，肯定是一周。那时你总是和张红芹相跟着，我问过她……”
“不，她不回来。”
孙敦全的途胜已经洗过了，吕绮抢先坐了前排副座。陶唐是最后上车的，“老唐，顾眉君，合作愉快。”他再次跟唐顾二人握手道别。
“为什么不给我写封信？”
“别小看人……”
“一定，不过不是什么视察，是故地重游。”
“又瞎说了。我哪里比得上你？如今你是我正儿八经的老板了，仰人鼻息呢……”随即她想到他妻子去世了，心房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痛苦攫紧了，痛得厉害。
“哦？真是这样？那真是太遗憾了。”
“合作愉快。”唐顾二人依次与陶唐握手道别。
“会所的千层饼和汤包算是特色……油泼面也算正宗，厨师是从西安请来的，顾姐就好这口。来一小碗吧？”唐一昆问陶唐。
“一定。哪里少得了银行的支持？说真的，今天真有些喜出望外呢。”
“不完全是。好容易有跟你吃饭聊天的机会，当然不愿放过。”
“问她什么？”张红芹也在平泉，但很久没见了。是的，张红芹跟自己是邻居，也是要好的朋友，住一个单元，张家住四楼，自己家在二楼。
……
“也是，我明天还要起大早钓鱼呢。”孙敦全看看表，已经差十分十一点了，“我是不能开车了，你看着办吧。”
“你是故意带上我们做挡箭牌的，对吧？”
“老韩真有些高了，”陶唐却未看见顾眉君和唐一昆的眼神交流，“老唐你是不是安排老韩休息？”
“喝点水吧，”陶唐为吕绮拿过一瓶依云，拧开了，放在吕绮面前的茶几上，“没想到你酒量这样好，刚才确实有些冲了……是不是有些难受？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会？”
“同学是所有社会关系中最神圣的一种，尤其是中学同学，不比大学的差。希望以后加强联系哦。”
“哈哈，其实我晚上很少吃这么多。主食就不要了，你们慢用。”陶唐拈起块西瓜，“吕绮，吃点水果嘛，醒酒。”
陶唐没吭气，转过头，见唐一昆在声嘶力竭地吼着汪峰的《春天里》。
“也好，那我们吃点东西，然后去唱唱歌。”顾眉君看了眼醉眼迷离都有些坐不稳了的韩瑞林，心里有些厌恶，“这么多好东西，别糟蹋了。”说着，夹了快三文鱼在调料里蘸了下放进嘴里，进口自日本的芥末酱立即令顾眉君流出了眼泪，吕绮赶紧抽出纸巾递给她。
“你知道死者的妻子是谁吗？”吕绮接话道，“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她或许就坐在这里，唐老板，李素艺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她真是咱们同班。不管是不是东湖的责任，毕竟她是弱势群体……”
吕绮在卫生间待了足足一刻钟，出来后对唐一昆说，“不早了，是不是送我回去？”
顾眉君向唐一昆丢过去个眼色，唐一昆无声地笑笑。
“胡说什么呢你？”陶唐有些不快。他倾听着吕绮的歌声，嗓音和技巧她都不如顾眉君，但英文歌掩饰了她的缺陷，只有在第一段高音时出现了不应有的颤音。
“对不起……”心乱神迷中，他踩着了她的脚。
“那是过去……你会看到变化的。”陶唐鼓掌。
吕绮的歌唱完了，唐一昆和陶唐的聊天也暂告结束，陶唐乘机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见孙敦全在唱样板戏沙家浜郭指导员的著名唱段，音调高亢嘹亮，韵味十足。
“去我家？我怎么不知道？”
“是说华锦路的那件事吧？我也想跟你说呢。这件事我其实挺冤的，真的。银桥公司是独立法人，他们不过跟我是合作关系，闹出事来赖到东湖头上算什么嘛，还堵了我办事处的门。这件事周鸿友不止一次打过招呼，对方又是红星的员工，加上你老弟的面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呢，做个中间人，派人替那个混蛋公司出面跟苦主谈一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人已经活不转了嘛。”
“早想着？你回来不过三四天而已。”
陶唐在吕绮身边坐下来，“唱的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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