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没有身受重伤,依旧能跑能跳的人已经只剩下三个了,而此刻那六七个被刀割出巨大伤口的人,此刻又有几个由于出血过多而死去,剩下的人即使血被止住,由于伤势过重,也眼见得是没救了。唯一还有救的,只剩下这个脚筋被砍断,小臂被刺穿的伤者。
摩天大楼依旧沉默的矗立着,偶尔从表面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阳光,一些高层房间的窗户碎了,露出突兀的黑色洞口,这在平日的城市里也很常见。公园里的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着,广场上的自动喷泉仍然按照节奏间歇性的喷出水。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感觉:这座城市还活着。
从广场到目的地还有段不小的距离,沿途到处都是四处游荡的丧尸,被空气中传来的各种气味或声音吸引着注意力,不时变换着前进的方向。张军他们中间穿行起来毫无压力,从飞行器的角度俯视下去,可以一眼看见张军,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朝着一个固定方向行进的丧尸,在丧尸群里非常显眼。
墨翡遥控着飞行器,将其降落在一处广场空地上,通知张军解开身上绑着的绳子,这些绳结都是经过她和张军共同试过的,确保张军能够自主解开。
这把刀通体黝黑,线条简朴,表面除了几处血槽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此刻,这个年轻人正在把这把刀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捅进一个人的下腹,神情专注而认真,似乎是在执行着什么神圣的仪式。
喊声似乎惊扰到了那个年轻人,他猛地扭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向了其中一个喊声最大的,手臂一紧,似乎是想要把刀从地上那人的肚子里拔出来。但那刀似乎是被吸住了一样,无论他怎样用力也没能拔出,而刀本身却开始在肚子里剧烈振动起来,而那只紧握着刀柄的手也随之一起抖动,接着,这种颤抖通过手臂传导到了那人的全身,只听从那人的口中,传出一声非人的大吼,整个刀身随着那人的向上一提,破腹而出,迸出大蓬的血雨,破碎的内脏四处飞散,躺着的那人的肚皮被从中生生剖成了两片。
但就在这时,一连串刺耳的,令人牙齿发酸的尖利响声从他们背后传出。三人一回头,只见受伤的那个人已经自己坐起了身,满是血丝的两颗眼球向外努着,一只手握住刀柄,将那把黑色的刀从手臂上,一厘米、一厘米地向外拔出。刀身与臂骨摩擦,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响声。
奇怪的是,广场上除了中心那座雕像,没有任何能够阻挡丧尸前进的东西,广场中心的那些人也没有用来阻挡丧尸的枪械,但上千只丧尸里却都只是团团围着那群人,再不前进一步,好像被一堵透明的围墙挡住一样,形成一个界限分明的包围圈,在包围圈和广场中心,留下一大片环形的空白区域。
那个逃跑之人由于视线被雕像挡住,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如此快的转头堵截,刚刚跑了两步,迎面就见到一张扭曲的面孔,手中举着刀又朝自己当头劈去。他却没有迅速转身的本事,只见刀光一闪,他的一只脚后跟被一刀砍断,整个人也扑通一下摔倒在地。紧接着,拿刀之人又跟进两步,手举着刀就朝着地上的人没头没脑的刺去。
“住手啊!”“快停下!”“你真的疯了?”几个人远远站在一边焦急地大喊着。他们既不敢靠近那个拿着刀的年轻人,又不敢靠近周围正在虎视眈眈的丧尸群,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不幸的是,墨翡猜中了。
那里满地都是大片大片的殷红,底下的血液凝固成一层紫黑色,新的血又从上面一层漫过来,好像永远也流不尽。
但是越接近那个所谓的“国家冷兵器历史与文化研究中心”,路上的丧尸就越多,这让墨翡皱起了眉头,大量丧尸聚集说明那里有吸引它们的东西,而唯一能够吸引普通丧尸的只有活人。如果那个地方仍然有人在的话,那么要想拿到那把刀就麻烦了。
但刚刚四散奔逃的其他人,此刻见到持刀之人受制,也都立刻围拢过来,踩手的踩手,揍人的揍人,一顿拳打脚踢之下,终于将持刀之人制服,手也离开了刀柄。
持刀者被血浆喷了个满脸满头,浑身染成了一个血人,但那把被举在半空中的黑色长刀,却是发出了畅快的长鸣,黝黑的刀面上,妖异的红光一闪而过,沾满刀身的人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紧接着,那人便提着刀,势若癫狂地朝着另一人冲去。
血的源头,来自雕像下六七个半躺半坐的赤裸人体,在他们身上,各有着几道被划得触目惊心的大口子,肌肉和血管都被翻出在外,但这些伤口都没有伤到要害,所以这几个人现在都还没死,失血过多造成他们的面色苍白,身体虚弱,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在白天,从城市的高空鸟瞰下去,你会觉得这里一切正常,丝毫看不出来这个城市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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