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夏慕脸上笑容不减,却是又转移了话题:“世祖是王学门人,又是江右学派的领袖,小子在东南时就听闻江右学派的名声,今日见得世祖,定要好好学习学习!”
想着夏慕又隐晦的瞧了眼徐阶,这徐阶未必就没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不过心中却是分析起来,此时朝中有三党都盯着这丙辰外察。一是徐党,跟严党,都想借助这丙辰外察的机会,以马市弹劾仇鸾。二是李党,想借助丙辰外察扳倒赵文华,进而扳倒严嵩。
徐阶望着夏慕,颇为随意的问道:“光中呀,你现在何处谋事啊?”
但出人意料的是,此派的代表人物非但不是王守仁的嫡传弟子,甚至压根就没拜师,他就是徐阶的第一个老师聂豹。
夏慕看见徐阶不可思议的摸样,浅浅一笑:“正是晚辈。”
才说完,夏慕便跪在徐阶脚下,行了拜师大礼:“光中见过老师!”
要说他们这些大臣最怕什么人,莫过于锦衣卫了。
徐阶心知夏慕此话何意,他也乐意促成此事,便捋了捋部下黑须,傲然笑道:“难得光中你有心,这样,太岳早一步拜入我门下,如果你愿意,老夫再收你为弟子!”
但这个世上,人固有一死,可思想却是永不磨灭的。
夏慕瞧见五十多岁的徐阶,急忙拱手见礼:“晚辈光中,见过世祖。”
三十多年前,王守仁在天泉桥上留下了心学四训,便飘然离世。
作为左派的第二分支,泰州学派的观点最为激进,也最为尖锐,而创立此派者,正是王守仁那位最不安分的弟子王艮。
王守仁虽然去了,可是心学却顽强地生存了下来,流传于世。而在王守仁死后,他的门人因意见不同,分裂成为左右两派。被后人公认为正宗嫡传的是右派,又称江右学派,便是徐阶领袖的这一派。
“光中,你是夏光中!”徐阶有些不敢置信。
徐阶看着两个埋头苦思的学生,笑出了声:“太岳,光中,你们还太年轻,你们还需要去修行!”
夏慕在大学的时候,就修习过心学,可是当初的老教授却告诉他大学里不应该开设哲学本科专业,因为学生们不懂。
张居正闻言谦虚一笑,只觉得夏慕为人处世之道,深得其中三味真谛,懂得知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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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熙怡本是来向爷爷请安,只是未曾想到在这里看到了那日街头相遇的锦衣卫。
他还缺少磨练!
夏慕望着各有心思的师生二人,嘴角上扬:“晚辈不才,现在北镇抚司谋事,只是一个六品锦衣卫百户。”
张居正急忙扶起夏慕,笑道:“光中贤弟。”
半晌,夏慕看着小丫鬟不明所以的表情,没有多说,也懒得多说,只是转身走向了徐府大门。
徐阶看着儿媳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叹了口气,让侍女泡好茶送进书房,便领着夏慕与张居正向着后园走去。
况且两人年龄稍差,他年长些,这让他未免觉得有些挂不住脸面。
想着夏慕一乐,也不挑明。
这王守仁乃是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精通儒家、道家、佛家。又和孔子、孟子、朱熹并称为孔、孟、朱、王。其学术思想传至中国、日本、朝鲜半岛以及东南亚,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集立功、立德、立言于一身,成就冠绝有明一代。
徐阶此刻望着两位弟子,告诉了他们一句话,这句话是他的老师聂豹曾经告诉他的,他说:“什么是知行合一?就是知与行的合一。而我当初认为这是一句废话,但在二十年的官场中,直到我撞得头破血流时,我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知行合一,就是知与行的合一。”
夏慕知道这是徐阶给他的一个机会,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这场交易背后意味着什么——他夏慕为徐阶取得严党消息,而夏慕借助徐阶名声取得声望。
“在外辅佐?”夏慕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听徐阶如此说,心中苦笑。暗道这张居正果然是徐阶的得意弟子,但首辅这个位置,不是你徐阶说坐,他张居正就能坐的吧!
徐阶未曾想过两个孩子早就认识,心头又重了一分,不发一语,只是迈进书房。
徐阶端着茶盏的手明显一僵,眼中一丝亮光骤然凝聚,锦衣卫是什么人,北镇抚司又是什么地方,他徐阶心中最清楚不过。
书房内,当下三人分主客而坐。
而大学内学生是不会懂这些的,他们还有些天真幼稚,他们或许可以非常完美的在考试中取得胜利,却不可能了解心学的真正含义。所以尽管他们知道真理,但却无法使用,怀揣着满怀的热情闯入社会,却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夏慕见张居正不自在,心中自然得知他心中芥蒂,急忙说道:“别看小子我是六品百户,但是跟太岳兄的翰林编修比,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谁人不知道进入翰林,就等于半只脚迈进了内阁!”
这正是夏慕在二十年演绎生涯,用生命得出的结论!
徐阶有些不自然,拉住夏慕的手,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光中啊,老夫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你,毕竟当年事发的时候,你才只有五岁啊!”
只是夏慕才转身走进中堂,只是一暼,便见那日在街头被偷盗荷包的女子出现在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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