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露像被烫到一样乱摇手:“不用不用!我在拉面店打工的时候还攒了点钱……”
于是混混把前两天挨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他拿走了摩托车,把这辆斯巴鲁的钥匙丢给我们,说‘这样就扯平了’。我们也没办法……”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护照什么的小事一桩。”
“功课怎么样,进度没落下吧?”徐长青问。
麻辫妹子咬着嘴唇回答:“之前我在网走的一家小温泉旅馆做研修生,老板扣了我的护照。”
“我叫米露……”
徐长青摇头:“札幌不是乡下。想找工作,你起码得有个能收邮件的地址。”说着拿出一叠日元付了押金。
“订两个房间,”徐长青对服务生说,“最好能挨着。”
警察们如临大敌,举着枪,喝令斯巴鲁里面的人下车。
“真的吗!”米露满怀期待地盯着徐长青,大眼睛忽闪忽闪,“太好了,谢谢你,叔叔!”
提到功课,米露的自信立刻又回来了。“绝对没有!”她忽然抬起头,眼中有光,“哪怕在小旅馆一天干十二个小时的活,我每天也要挤两个钟头看书。后来在藤田老爷爷的拉面店,条件就更好了。我已经自学到高三上半期,你可以随便出题考我!”
“白井夕璃,就写这个名字吧。”
一饮而尽,透明的酒杯在暮色中闪光。两人脚下,城市的灯火正一一点燃,直到遥远的地平线。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徐长青霸气地举杯和米露的橙汁一碰,“我这个人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来,干杯!”
“是、是交换。”
麻辫妹子低下头,两颗泪珠啪嗒掉在地上。先是抽泣,渐渐越哭越伤心,最后伏在徐长青肩头放声大哭。
一头雾水的服务生转而望着徐长青,希望他能给个答案。徐长青切回国语,小声问妹子:“护照丢了?”
麻辫妹子很窘迫地摇了摇头,低着头,不说话。
说到心酸处,米露垂着头,一声叹息。
“话说,你才十七就到扶桑来打工?”他边倒橙汁边问,“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念高中吧?”
“哈咿!是是!”
米露来自巴蜀大地的一个小山村。爸爸自从去沿海打工,就再也没回来过。妈妈一个人又要种地又要带她和弟弟妹妹,累出病来。作为家里老大,她想退学回家帮忙,但妈妈不许。她成绩也确实好,中考过了市里重点高中的录取线。那个乡初中,每年连镇上的高中都考不上几个,忽然冒出个考上市重点的,险些惊掉校长的眼镜。
“都是华人,别跟我客气,”徐长青不由分说把钱摁在她手里,“也就十万日元,差不多够你这段时间吃饭的。你现在黑户口一个,别想着打工了,好好温习功课。”
米露感动得泪汪汪,说话都打结了:“学长,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这样帮我?”
麻辫妹子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太破费了,我可以自己去找工作的,应该也会给地方住……”
“绝对没错,上野车站售票处的监控录像,北斗星的车长,租车店值班员……所有的陈述都对得起来。徐买了去札幌的票,然而中途却在苦小牧下了车。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得赶快找到那个列车服务员。”说到后来,老警察开始自言自语。
“十七。”麻辫妹子小声说。
于是得到了房门钥匙。
你胡扯,明明就是三十一岁的大叔,徐长青的良心跳出来指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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