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是对侍卫和蜂刺说的。

若是刚才，侍卫必定不敢靠近东方显一步，靠近就等于找死。

然而此时此刻，见东方显刚刚吐了一大口血，知他必定受了内伤，一群人的胆子就跟吃了熊心似的，肥得流油，纷纷向东方显围拢。

东方显余光睨了众人一眼，冷笑了声。“找死！”

他随之站起来，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和一群侍卫厮杀起来。

季无忧见他脸色都白了，显然受伤严重，愣了一瞬后想要起身制止，手腕却是被季长风一把抓住。

“你想做什么？”

“你快让他们住手！”季无忧回身道，脸上难掩忧急之色。

季长风眸色深了几许，隔了会儿才道：“无忧，你该知道，我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我不可能放他离开。”

“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挡在你面前，他就不会受伤，你现在也已经不在了！”

“无忧，你是希望我死对吗？”

“……”季无忧心里咯噔了一下，失了言语。

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季长风显然没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在她愣神的这一瞬间，晦暗不明地道：“如此，那我更不可能放过他了。”

她一怔，还没明白季长风的意思，就见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哨子，放在唇边吹响。

“嘘”清脆、绵长的哨声在空气里扩散开去。

没多久，又有身着便衣的二十名蜂刺成员从远处掠来。

在蜂刺的身后，是戎装整齐的御林军，粗略估计不下四百人。

季无忧看着眼前的情形，转瞬明白过来，霍然回头盯着季长风。

“这些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从一开始，你就没准备让他们活着离开皇宫？”

面对她的质问，季长风神色沉定，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早先做了安排，以防他带人来犯。他今日若从宫门走出去，难保我们将来不得安宁，后患无穷。”

“借口！你这些都是借口！快让你的人都住手，不然……”

“不然什么？”季长风截断她的话。

季长风虽然由始至终神色都很柔和，但她忽然发觉，他的心分明是冷的，他于她如此陌生。

她开始怀疑，心机这样深沉的人，当真会是她曾经喜欢的人，和她记忆里的人是同一人？

远处有打斗声骤起，原本准备围攻东方显的御林军回身看了看，毅然调转方向往宫门而去。

“有人强攻宫门，快过去支援！”

季无忧心思一转，心底忽然生出欣喜。

是东方显的人？一定是东方显的人前来救他，他不会死了。

她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因为这样的认知而感到欣喜，但她敢确定，她此刻希望东方显能安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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