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忧醒过来时,已经置身山洞。
她身边一蓬火烧得很旺,阵阵热浪向她涌来,烘得她身子很暖。
意识渐渐回笼,回想起晕过去前的一幕幕,她下意识摸了摸身的衣服。
衣服已经全干,且完完整整地穿在身,她不由心头一松,呼出一口长气。
“怎么?在你心里,我东方睿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东方睿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响起,吓了她一跳。
她转眸看去,便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幽光灼灼让人心惊。
她怔住,一时忘记了言语,忘了东方睿说了什么,只是愣愣地盯着他。
好一会儿意识聚拢,她慢慢坐起身来,缩到一边靠着墙抱着膝,却是不怎么敢迎视对面的人。
是他救了她呢。
如果他没跟着她跳下来,她说不定在落水的第一刻便因肺部进水溺水而亡。
她却在醒来的第一刻担心他脱了她衣服,将她看了个精光,她这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了想季无忧觉得不对。
换做任何女子在同样的情况下醒来,反应都应该和她差不多。
这是自古以来女人潜意识里对爱情的忠贞和贞洁的爱重,可不是她侮辱他的人格什么的。
谁叫她也是女人呢。
而且是热恋的女人。
想到此,方才那一瞬的歉疚烟消云散,季无忧开口道“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东方睿锁着她的眸子眯了眯,幽眸深处有审视的光一闪而逝,随即便是永夜一般的深黑,久久不变。
他竟然看不懂她。
虽然谈不有一双慧眼,但他自认阅人无数,放眼当今朝野,至朝一品大员,下至他府最低等侍从,除了较特别的那么几个,他几乎一眼便能看穿他们的心思。
而她不过一介弱质女流,心思总不可能在官场沉浮了半生的官员还要复杂,他竟然看不清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在想皇叔吗?
不,这神情这模样瞧着不像。
在想她大哥?在担忧她的侍女的安危?
不,也不像,她的表情太过平静,没有半点儿担忧之色。
那么,她在想怎么面对他?
更不像,她的态度一直很直白,瞧着倒像从来不曾担心要怎么面对他。
这样的认知让东方睿心头一沉,堵得胸口发闷。
他皱了皱眉,对这样的感觉很不适应,一瞬间脏腑里竟生出躁意,瞧着季无忧那张恬静温和的脸异常觉得刺眼。
似乎她不该这般娴静,而是该如泼妇母夜叉那般张牙舞爪让人怎么看怎么生厌才对。
最终他烦躁地别过脸去,运起内力平息身体里的躁火,冷峻的侧脸在跳动的火光里有些朦胧失真,看起来不真实。
许久,才听他幽沉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你和皇叔……是怎么认识的?”
季无忧怔了怔,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
抬眸看去,见东方睿双眸紧阖,神情在昏黄的火光后明灭难辨,她不确定地问“你在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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