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无忧自幼定亲，如今无忧年满十八，朕下旨赐婚，让他和无忧于五月完婚。 可他倒好，眼看着朕微服出巡，无人管束，竟敢昭告天下在大婚当日要同时迎娶侧妃。”

“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藐视朕的赐婚，无视和无忧的婚约。像他这等藐视圣旨背弃婚约之徒，朕废黜他的皇子身份，将他贬为庶民，已经算轻的了！”

“皇！”侯淑兰皱眉前，脸满是不赞同神色。

“你明知道睿儿没有藐视圣旨的意思，也没有背弃婚约说不娶无忧，你这般决断，难道不觉得有失公允？”

侯淑兰绕过案桌，来到他身侧，突然软了神色和语气。

“皇，臣妾知道你倚重季将军，更看重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可是，这件事并非全部错在睿儿，你不能一股脑将责任全归咎到他身去。”

“真要说错，你和臣妾也有错，若非因为我们，湘宜当初也不会惨死。无忧很小便没了娘，又受伤失明，性子才会那般孤僻。”

“这么多年来，睿儿与她从未见过，睿儿如今又正是血气方刚年纪，自然会被周遭女子吸引。这时他身边恰好出现了温叶岚，他又恰巧动心，他不过是想给自己喜欢的女子一个名分而已，这难道也有错？”

“唉，罢了。”侯淑兰忽然叹气。

“臣妾知道皇有自己的思量，臣妾不敢奢求皇看在臣妾的薄面饶了睿儿，只求皇能心平气和地听他解释，莫要在盛怒之下定了他的罪，毁了他的一生，他好歹也是你的儿子。”

侯淑兰说完便退到一边，不再多言一句，东方朔被她这么一劝说，怒气虽未全消，但脸色终归好看了不少。

“你说吧。”他道，“如果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可以不重罚于你。”

东方睿抱拳，恭敬地施了一礼。

“父皇，儿臣与季姑娘虽有婚约，但感情的事从来都勉强不得。儿臣有幸遇见温姑娘，与她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儿臣身为男人，自然有责任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幸福。”

“儿臣给不了她正妃之位，只能以侧妃之礼娶她，并让她和季姑娘同一天进门，如此才不算委屈了她。”

东方睿盯着座的目光坦然，语速也始终平缓。

“这是儿臣爱一个人的方式，若父皇觉得儿臣有错，那么儿臣想知道，如果换做是父皇，父皇会怎么做？”

东方朔被问得一怔。

他会怎么做？

如果换做是他，他年轻时想必也会这么做，毕竟年少轻狂，有些事想得不是那么周全。

但如果现在问他，他便会诸般权衡，不会让儿女情长左右江山大业，毕竟江山为重，儿女情长是为轻。

他的这个儿子，总起来说还算稳重内敛，各方面都让他较为满意，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太年轻了些，缺乏历练，不是那般尽如人意……

东方朔盯着东方睿，眸光幽邃，半晌才开口“无忧那里你打算怎么办？是娶？还是不娶？”

娶，是婚约使然，也是一种责任一种担当，且娶了季无忧之后，便能得到季天逸的支持。

但季天逸疼爱女儿，势必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遭受委屈，东方睿若要娶季无忧，便必须得放弃那个温叶岚。

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成帝业所需的势力，东方朔很想知道，他的儿子，在这种关头会如何抉择。

东方睿沉吟片刻，毅然抬头，“季将军已经归来，儿臣等下便会亲自前往季府向他请罪，请求他的原谅，至于季姑娘……”

东方睿忽然撩起衣摆，跪了下去。“还请父皇出面，下旨解除儿臣与季姑娘的婚约，让她名正言顺地恢复自由身，从今往后也好另谋姻缘。”

东方朔眼色变了几变，少顷，语声幽幽地问“你可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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