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必输的棋,若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话,唯一避免失败的招数就是拖,拖着这手棋不下,拖着这份渺茫的希望不丢。
高桥信此时捻起了一颗白子,在棋盘上点下,又觉得不太合适,再拿起那颗白子,摇着头自语:“下一手,叶途飞会如何选择呢?是弃子?还是就地做活?”
“我命令,敢死队由你担任队长,彭书记的那位兄弟做副队长,人员由你们两个负责选择,十分钟后,向日军发起最后的攻击!”
而此时,叶途飞便采取了这个策略,他没有盲从彭友明和韩鸿勋的决策,带着他的队伍,在贾家汪的一角停歇了下来。
话音刚落,贾家汪方向便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郑大柱迅速立正,喊道:“有!”
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次,高桥信都无法确定白子的最佳应着,“弃子又怎么弃啊?做活又怎么能活?这局棋,即便是吴清源来了,也无力回天啊!”
彭友明一把抓住了韩鸿勋,说:“先别走,听我说最后一句话,我同意你的意见,立即组织兵力突围,老韩,现在我说什么都迟了,是我们把你拖进这个陷阱的,今天,我彭友明就陪着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块死!”
韩鸿勋粗暴地打断了闫希文,红着眼,喊道:“我得为我的那两千兄弟着想,至于这位叶六爷到底是不是朋友,又关我韩某人个鸟事?少他娘跟我扯淡,老子我现在就决定单独行动了!彭书记,对不住了,兄弟我先走了。”
高桥信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摆放了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他的棋盘。他手中捻着一颗黑子,对黑棋厚势中的三颗白子当头一镇,自语说:“突围?这能突围出去吗?叶途飞不会如此糊涂啊!”
山下敬吾对高桥信投以敬佩的目光,同时向高桥信行了个军礼,说:“嗨!一定遵守高桥君的指令,师团长对松本一郎进行过教诲,松本君也表示一定听从高桥君的指令,请高桥君放心。”
顺利地击溃了日军的第一道包围圈,彭友明也来了精神,他对韩鸿勋说:“老韩啊,不可掉以轻心,咱们还是一鼓作气,冲出去再说!”
第二波突围冲锋依旧取得了理想进展,日军再次后撤。韩鸿勋则指挥着一团咬紧了后撤的日军,倾尽了全力对日军进行冲击。
山下敬吾说:“消息准确无误,我相信,支那军队现在已经发起突围作战了。”
叶途飞拣起了一块玉片,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彭友明一把夺过来,狠命地摔倒了地上,吼道:“这是塑料!是现代化工产业的作品,根本就不是什么玉石。”
彭友明此刻已经完全依赖于韩鸿勋,他对韩鸿勋的意见持完全同意的态度。彭友明虽说也是多年的军人了,但是他那笔杆子的时间要远多于拿枪的时间,而且,这种大规模的战斗,还是他的第一次经历。
韩鸿勋的话针对的是叶途飞,谁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怀疑叶途飞。
闫希文对叶途飞的战略战术思想一直很信任,但是,叶途飞这种分析却是他无法理解的,于是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闫希文不再说话了。
韩鸿勋苦笑回应,说:“就别费这个劳神了,现在是短兵相接,那个方向都会有日军的重兵。老闫啊,你是在司令部呆的太久了,缺乏实战经验啊!”
韩鸿勋不高兴了,扯着嗓子吼:“都他娘的是中国人,还分什么你们我们?郑大柱!”
但是,很快就撞上了小日本的第三道包围圈兵力,这一次,似乎是日军的最后一道包围圈,无论是火力还是日军的作战态度,都表明了他们不愿意再次被突破的决心。
韩彭两部的突围获得了初步胜利,他们击溃了日军的第一道包围圈。
在老红军的提醒下,彭友明才意识到责任心的问题。这场战斗时他们发起的,韩鸿勋所部只是友军协同作战,现在面临生死关头,怎么能让友军冲锋敢死呢?
郑大柱是和他一块在台儿庄死撑了十多天的兄弟,对郑大柱及他的一帮弟兄的战斗力,韩鸿勋有足够的信任。当初在台儿庄的时候,郑大柱的那个连以低劣的装备拼掉了一百多小日本,现在,他的弟兄们都更换了最优良的武器装备,战斗力至少提升了一倍。
“我们上了高桥信那狗日的当了?”闫希文有些不相信现实。
可是,叶途飞却苦笑着摇头,“我只看到了结果,但我也不知道原因。”
战斗打响以后,老红军坚守着组织纪律,严格服从彭友明的所有指令,但这事,老红军站了出来,他说:“敢死队的活,还是交给我们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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