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凝视着户部尚书的公房,秦侠却忽然间眉目一冷,看向堂外西南角。
“好,立刻动手!”费继宗狠狠点头,大步踏出。
傅淑训虽然为户部长官,手底下却是没有官派兵丁的。唯一能够找到可用兵丁的,就只有行文兵部要兵了。只不过户部长官要协调兵部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过来护送秦侠,那一来一往自然用时颇多。
外间虽然喧嚣,但只需蒙着透光细纱窗的窗子微微一关,里面的声音便能清晰地让人交谈无碍。
一场大战的开启!
“还有秦侠!只要拿下秦侠的狗命,拿回账册,我们便能赢下这一战!”
对手,发招了!
陈皋文猛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不错。五军营左右哨账册里那些都是做好了的账,以我的水平,就算把最少的五军营左哨查出来也得一个月的功夫。而今,户部中人他一个也别想拉走。立刻找人,让京师里所有牙行都关门不许接秦侠任何雇佣算账之人。让京师里那些有点名声,能够算这些帐的老账房一个个都老实点!还有,我会去找京营的勋贵武将说话,拿了银子巴巴找上我们办了账,出了事,别想我在前头顶着!此刻不发力,谁都别想好过!”
夕阳照下,被兵丁护送着的秦侠抱着账册,他的身后,烟霞升腾,正是刚刚燃烧殆尽的云南司库房。
“打折了十来条腿,也正好立威。”原器肥大的脸上,忽然一抹杀气涌起。
一旁,下定了决心的傅淑训亦是斗志昂扬,刚才一封奏章须臾之间拟就发出,十数封亲笔信件也在亲信奴仆的怀中开始飞向京师各处。
户部公事房里,一个个穿着皂袍,踏着厚底皂靴的男子静静地看着被中兵马司兵丁护送着往澄清坊回去的秦侠,神色各异。
库房失火是个老把戏。
秦侠没有冲出去,只是遥遥远望,看着顺天府的衙役们格外迅速地赶着过来,驱使着火夫畏惧而徒劳地扑水灭火。
身后的傅淑训沉着脸,凝眸望着,心下微沉。这伙硕鼠,胆子竟是比他想的还要猖狂。
但的确是个实用的把戏。
这是第一招,却绝不是最后一招!
待秦小九走了,原器这才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眼前看戏入迷的孔田道:“秦小九为官贴牙郎,京城里那些懂规矩的账房应是能照应到。这一番布局出去,京中账房应视秦侠为毒蛇猛兽,不敢靠近了。”
这副景象,似乎正在昭示着……
孔田听完,幽幽地道:”老西儿那边有些不入牙行,一贯不太听话的。可有吩咐过了?”
东城金华坊的演乐胡同里,一曲《昙华记》演得正热闹。
“票牌可不好拿啊……这么快就纠集了十几号火夫跑了过来,这大兴县近来倒是勤政……”秦侠声音微微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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