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口了,一众大臣罕见地没有在坚持己见,于是气氛重新回归了和谐。崇祯要听理财治军的学问,自然得让兵部尚书陈新甲和户部尚书李侍问来说。倒不是因为这两人如何学问上佳,而是儒臣之中,空谈心性至理的人一大把一大把,但论起庶务,却大多一窍不通。
“这就是我的归宿吗?不……我绝不会承认,更不会屈服!”一个越来越响亮的声音在秦侠的心中升起:“现在,我来了。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进击吧,我的大明!”
朱慈烺更此刻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抑郁,一种整个苍天都压下来的恐惧感笼罩全身。
崇祯皇帝不去看那些大臣,凝望着太子,微微动情,对朱慈烺道:“烺哥儿有心,朕知晓了。烺哥儿年岁尚幼,无论习武从文都大有可为。想学些新东西,可以多找东宫属官的先生们问问,若是不够,朕再从宫外找。往后经筵朕看来也可以多讲些其他的学问,理财治军,正是国务首要之处。”
感受到崇祯对自己的拳拳爱护,朱慈烺心下一片温暖,重重应下。
三年后,流落街头一年的朱慈烺被自个儿舅舅周奎出卖,让多尔衮以假冒太子之罪下狱问斩。侥幸在大明遗老遗少的帮助下逃到江南,还未能安歇几天,又被福王发现“请”入南京。刚刚进了南京,就被翻脸无情的福王以假冒太子罪下入大狱。
历史之大势,让自己哪怕以太子之尊,都卑微如此。
朱慈烺看着那军汉,又看了看陈新甲游离不定的目光,猛地想到了什么,心悸不已。
陈新甲说完,殿上鸦雀无声。
这对奇怪的组合让一干儒臣心道奇怪,心上都起了不妙的预感。
很快,原本被大明所维持的,以宁远、锦州诸多坚城构建起来的防线将会被建奴彻底撕碎,山海关外除了宁远一座孤城再无其他驻点。战略势态全面被动。
户部李侍问的消息还没传来,不过稍待十数息,王承恩就带着两个人来了。
现在,距离那可怖的未来只有两年了!
一干儒臣目瞪口呆,无法想象坚持了两年大战的松山竟然如此仓促落败。崇祯刚刚站起来,却又猛地落下,勉力撑起身子让自己显得身板挺直,想要说话,久久却没说出来。
武班之中,同样在文华殿侍立听讲的田贵妃之父田畹冷笑着,心道:“眼下国势维艰,以今上如此聪慧勤勉都不能稍稍恢复。光会孝顺有什么用,一个愚笨到连一个月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的太子,学什么忘什么,不被那些朝臣内侍耍得团团转就好了,先生们讲学哪些,又有甚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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