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从海牙堡来的?”这女人突然露出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惊诧的用右手手指按住那厚厚的嘴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可真是新鲜了,几天前那个小家伙他也说自己是从海牙堡来的呢!”
“头儿!有、有、有人来了!”
如果是有心人的话,或许能隐约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处某个有钱贵族的庄园,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都灵城还没有变成如今的“五座山丘的圣地”之前,这里的贵族们都有在郊外建造别墅和庄园的嗜好。
“那个小崽子还在唧唧歪歪吗?”空旷的大厅里,坐在一把破躺椅上的布莱克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的询问着自己手底下的小喽啰:“你们就没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知道,也别多问——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给咱们金子和银子,咱们就给他们干活儿,剩下的事情什么也别管,知道的越多,你就死得越快!”
顺着如塔楼般林立的高架水桥,很快那人就带着爱德华拐进了一个十分残破的街区,甚至比周围看起来更适合“废墟”这个名词——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棚户,脚下的道路也是蜿蜒曲折泥泞不堪,甚至还有几个牲口栏就建在道路旁边,栅栏外还堆着成山的垃圾,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恶臭。
“来杯苹果酒吧,鱼就算了。”爱德华微笑着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把钱递给老板娘:“我倒是有些事情想知道,说不定您可以告诉我。”
穿过满是泥泞而又狭窄的街巷,爱德华在一颗挂着画有啤酒杯的树后面,找到了那人说的酒馆。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爱德华踱着步子走了进去。
“哎呀,那可是个虔诚的小家伙啊,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教士跑到我们这里来布道的。”老板娘又是伤心,又是好像忍不住想笑的样子:“他是个才来到都城的教士,自称是光辉十字圣堂派来布道的,倒是可惜了,挺好的一个孩子,却撞上了布莱克帮的人。”
“我不记得和你说过这些。”爱德华嘴角微微上扬,瞥着眼打量那人:“您怎么会知道,我是来找人的呢?”
“怎么回事?”
“哎呀我的小先生,看你这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还不赶紧坐下来喝杯酒歇歇身子,要来点儿什么?我们这街区虽说穷得很,倒还有些不错的苹果酒,你要是愿意多掏几个铜子儿,还能给再来条新鲜的烤鱼给你。”
“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哪能知道那么多?”老板娘突然哀声叹气着,高耸的胸脯不碰不靠的贴在了黑发少年的手臂上。爱德华立刻心领神会,又拿出了两枚银币攥在掌心里:“但显然您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对吧?”
“谢谢!”爱德华点了点头,举起杯子将血红色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便推开小门,离开了这个小酒馆,看的那个老板娘一阵摇头。
“但……但是他可是说了,他是光辉十字圣堂的教士。”握着红肿的脸,小喽啰倒是挺委屈,还有点儿后怕:“那可是圣堂啊,要是咱们被发现了……”
“谁让这儿的租金便宜啊,如今就连戍卫山最下面街区的公寓,一个月都要二十个铜板了,在这儿住只要两个就够——虽然整条街就一口井,连个水渠都没有,就连那帮税务官都不愿意往这儿跑。”漫不在意的回答着爱德华的问题,还挺热情的朝着路口指了指:“街角最前面的地方有家酒馆,那里还算干净的——您找人可以去那儿。”
“要是换做平时,教训他一顿扔出去就行了,不管怎么说这小崽子也是个教士,多少是该让着点儿。”这个黑帮头子突然叹了口气:“不过那位‘大人’执意要让我们把他扣下,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盖约所说道的平民窟,乃是在戍卫山丘西南面,高架水桥下的一片废墟里面——称这里是废墟或许并不合适,因为看起来更像是根本没有建完的样子,到处都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块和只有两层半的砖楼,脚下的石板路也是时有时无,甚至还有不少火灾过后留下的残骸。
布莱克面色不善的教训着小喽啰,他还没说完,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气喘吁吁的手下扶着门框站在那儿,瞪着一只被打肿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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