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爪尖从剑脊划过,绽放出星星火,右手腕猛地一翻,在血狼的前肢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但是也仅仅是撕开了毛皮而已。
…………爱德华当然听见了营地那边传来的混乱,把战马也全都放了出来,也就是说那边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放手一搏了。
爱德华没有再躲闪——自己的体能已经开始跟不上了,再想要避开纯粹是送死,脚步向左侧偏移,几乎纯粹是跟着身体本能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但是感觉依然是无比的清晰。
少女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她已经开始了解这个小侍从了,那略微孤僻的性格还有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思维方式。自己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然后把一切都交给他就可以了,只要学着去相信他就可以了。
“勇气可嘉,克温家的小子,但是恐怕很难。”莱昂纳多提着剑看了艾伦一眼:“我跟你去,但是你最好还能有个计划。”
“听见那边的动静了吗,你这个小坏蛋。”身体越来越燥热,疲惫的好像骨头里被人灌了铅一样沉,爱德华依然喘着粗气和面前这头畜生开着玩笑,手中的剑锋始终没有离开半分:“你的那帮小伙伴们就快完蛋了!”
而罗拉斯爵士和那些卫兵们,圣树骑士团的战士们却还依然在和血狼们顽强搏斗着——并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的能一次只碰上一头血狼,这种怪物正如莱昂纳多所言,和愚蠢嗜血的食尸鬼相比它们就是军队,最懂得何为群起而攻之。
确实如他所说,不仅仅是所有人的体力都已经快到极限了,甚至就连还能战斗的也所剩无几,马车周围的刺猬阵越来越稀疏,只是在凭借着那股顽强抗争的毅力,在咬牙坚持着。
看到和血狼同归于尽的侍卫队长塔索,爱德华还真有那么一刹那的百感交集——为了信仰、为了名誉、为了尊严为了这一切,人是可以把生命也压上去当成赌注的,哪怕连自己也清楚一旦死了,这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血狼不停的嘶吼着,似乎在寻找下一次突袭的时机。仅仅是僵持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一匹黑色的骏马突然从营地的方向朝这边狂奔而来,卷起飞扬的烟尘冲向了那个它还有些陌生的黑发少年。
看到韦伯那无比虔诚的神情,就连一旁的安杰丽卡夫人也稍稍露出了几分惊愕,她甚至开始有点儿相信那个所谓的“复活神迹”了——光辉十字信徒的第一准则即是不准说谎,很难相信一个如此虔诚的教士会违背这一铁律。
嗜血的怪物用最深沉的咆哮声回应着他,狰狞的咆哮着再一次朝着爱德华撞了上来,锋利的爪子左右张开,像是要把黑发少年彻底撕成碎片才甘心。
说罢艾伦也不管其他还愣在原地的人,立刻走了过去拔出自己的匕首,将父亲奥托·克温子爵送给她的那匹汪达卢瑟亚的纯血马松开了绳子,轻轻抚摸着那漆黑的鬃毛,健美的小马驹打了一个响鼻。
必须冲出去,只有冲出去就还算是有希望。
“我一定。”说罢艾伦重新将目光转向了营地里:“莱昂纳多爵士,我们得去救罗伦斯爵士还有所有活着得人,请您把大家都集结起来吧!”
但至少在临死的那一刹那,他顽固坚守的某样东西会得到承认,即便是承认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奔驰的骏马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席卷而来的狂风般从血狼和爱德华中央的空隙冲了过去,黑发少年毫不犹豫的立刻绷紧身体从原地挑起,紧紧拽住缰绳翻身上马!
艾伦高举着手中的长矛,金色马尾随风摆动,伴随着那锋利的枪尖向前一指,高昂的喊杀声立刻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爱德华长舒一口气,没去看艾伦离去的身影,只是随意挥舞着剑微笑着,迈步走向那头低声嘶吼着,越来越小心的血狼,那汹涌澎湃的杀意简直都冷到令人骨头都打颤。
即便是刚刚那呼吸间的瞬息,双方就已经拉开了五十多公尺的距离。紧盯着爱德华的怪物却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不停的压低自己的身体,满是锐刺的脊背弯起的像是一张紧绷的战弓,蓄势待发着。
那些骑士们,卫兵们只能用血肉之躯去和与他们数量相仿的血狼群战斗,那就像是死亡的漩涡在不停的吞噬着生命——他们根本撤不出来,完全被血狼群彻底包围了,嘶吼长啸的血狼就像是在围捕猎物的狩猎者,它们懂得如何挑选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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