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罗翠手指的方向,夏子伶清楚的看见人群后面,一个老者的独轮木板车歪倒一旁,车上锅碗陶盘破的破碎的碎,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这是你弄的?”
“嗯,刚刚为了挣脱和丁万的拉拉扯扯,奴婢用力过猛,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将老人家的胳膊肘儿撞得狠了点,车子不平衡,就倒了”。
夏子伶偷偷咋舌。
好嘛,你不小心不要紧,这事要赔大发了,估计把她身上全部银两加起来再乘以8也不够偿还人家的本钱。
摊主人面对这飞来横祸想哭都来不及,只佝偻着身子翻捡出卖相好点的,放在一边,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
夏子伶就有点犯了难,单说罗翠的事,她大可以出面让丁万有多远滚多远。处理老人家的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下丁万不敢再嚷嚷了,偷眼瞄一下老人,再看一眼夏子伶,眼角瞬间耷拉下来。
心道,妈呀,这可不管我的事。车子又不是我推倒的,人也不是我碰的。那啥,虽然事出有因,是逼的有点过份了。
可是,谁能料到啊,这小蹄子性子如此硬气,才弄出这些个动静来。
想着想着,后背就凉飕飕洇出一层冷汗来。
此事,就怕惊动官府,这可是要命的买卖啊。私通老鸨,贩买人口,挨板子先不说,还要重罚,重罚啊,没个千儿八百的哪能了了。
一番权衡利弊,丁万重新换上一副谄媚无害的嘴脸,赔笑道:“夏兄弟,你明察秋毫,黑白分明,其实我只是看这位罗姑娘孤身一人怪可怜的,想赏她口饭吃而已,绝无害她之心。不信你问问这街论邻居谁人不知,我家里头荆室是个悍妇,哪能让我随随便便就带女人回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就算再无耻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是。我发誓……”
“你发誓,啊呸,哄三岁小孩呢这是。家有悍妇不假,谁不知你在外面另起院落专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个白脸书生从人群中站出来,玉树临风,稳稳堵住丁万的退路。
陆千之?看来在牢里落下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
夏子伶不快的看了陆千之一眼,这厮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你不在家好好读书,早日博取功名,跑这里来添什么乱呢。
“就是,哄人玩呢这是。”
“红口白牙的,说出来的话咋这么牙碜。”
“这种人就该抓到官府去,好好管一管。”
不等夏子伶开口,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就有人嘀咕开了。
“连外乡人也欺负,把我们凤鸣县的脸都丢到家门口。”
“可不,就是可怜了这老耿头。”
“不容易啊,这老耿头平日里就指望这一摊子买卖养活全家,出了这事,不是要人命吗。”
“是呀是呀,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咋没王法,这厮我看他不顺眼多时了。先揍一顿再说。”
“对,揍他,揍死他个没长人心眼的。”
丁万一看事情不好,赤溜一下躲在了夏子伶背后,横竖不离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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