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开始,一学期的内容在假期里就预习完了,三大本练习,数化物。作业,老师布置的总留到最后,写完自己的已经十点过了,整整三年没有逛过一次街,这样的人成绩好有什么不对呢?没有浮夸,没有哪一步不踏实,她在其他方面的时间总会在另一个时间补偿给学习。羽毛球刻意学习了一年;篮球从小蓝书教的;书法二年级开始练,直到高中前,每学期一本字帖,不是描摹,是拿一张白纸照着骨架模仿,一共七千字,每个字数十遍。
“阿墨这里。”
白墨指尖轻触纱布,满满的内疚:“疼吗,怎么都不小心点?”
走廊很低,层与层之间的距离或许只有两米半,白灯昏暗。白墨拖沓着脚步,身后是一个个水印,她靠在门边的墙壁顺着墙滑坐,双手搭着膝盖,仰头闭眼,指骨通红,冻得没有了知觉。
地上积着浅浅一滩水,水面深深到倒立一个人。
房间里头很暖,只有白墨沙哑的声音缓缓流泻,她一点一点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一股脑倒进小舅舅这棵树洞里。
一如从前的姿势,很多人都说,这样的姿势没有安全感。这个东西,好像白墨从小就没有,却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她把自己伪装得太好,在学校里勾勒成完美的模样,让周边的人喜欢。
凌乱的脚步声异常醒目,颀长的身影风雨扑扑,焦急的神情在看到她后明显放松下来。白墨浑身上下已经僵了,像一根凝固起来的蜡烛,太冷了,所以一整夜没法闭眼。
……
“大小姐,现在是早上5点,”蓝书蹙眉,“白叔怎么突然来了,和你摊牌说家里边的事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脑袋,我说的是……”
蓝书调了一杯蜜饯姜香槟鸡尾递给白墨,天蓝色的液体摇晃在玻璃杯中,冬日恋曲,驱寒暖身。
“心情不好的时候,得吃点东西转化,不能空想,脑子会转进死胡同的。”
“你疯了吧,这个时候离开医院,万一出事怎么办?”
她没有带钥匙。
白墨摇头:“我吃过了,爸爸带我去吃了火锅。”
小舅舅的外套同样有些润,头上还包扎着一块纱布。他眼底有一圈黑色,削瘦的脸颊显得不自然的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十分憔悴。
蓝书扶起她,伸手触到冰凉的衣服时,轻微蹙眉,难掩自责:“进去吧。”
“你想太多。”
瘦肉菜粥,碎肉末,火腿,杏鲍菇切成丁加些酱油放在米里一起熬。还煮了一份汤,简单蛋白菜,撒上一层薄薄的菜油。将汤倒出来时,蓝书握锅的手微微一颤,些许汤汁洒在灶台上。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胸腔抽泣着打嗝。
白墨坐在椅子上,湿衣服扔到洗衣机里,裹着厚厚的被,前边是一台一千瓦类似风扇的取暖器,空调的暖风开得很足。橘黄的光晕在她脸颊,暖烘烘的热气扑面,尽管这样,依旧很冷,仿佛处在了冰窖子里。
“有,但是得先把你喂饱。”
白墨没拿大衣,叠整齐,放在邹辰家门前。
“不疼,像被蚂蚁扎了一下,上点红药水就好了,阿随非小题大做弄块纱布,看着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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