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发现你不值，你不过就是一个嚷着信任的旗号，打着动听约定的幌子，招摇撞骗的骗子。白墨，我在想你到底有没有心？听过幻肢痛吗，因为事故而手脚被截肢，但是截肢后还是觉得手脚会疼，脑神经中枢会有感受，就连手脚都会这样，更何况是心？”

“那么厚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心跳。”

白墨目光宛若一盘散沙，没有焦距。

邹辰：“那你趁早动手！在我身上弄几个口子，把你小舅舅受的伤原般不动还给我，趁着我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你，舍不得对你动粗。”

“说你狗拿耗子，我错了，撞到韩小曼，我也错了，醉酒耍无赖，拿钱侮辱你同学，斗牛压伤你的手，是我的错，没有避开那瓶沸水也是我的错，那么晚无端去体育场跑步错得更是离谱！大错特错的是，让你成为我的邻居，让你认识了我，真的，都是我的错，我认错，可以吗？”

在折磨邹辰的同时，白墨也在折磨自己，她拿着细刀浅浅地划破动脉，文火慢炖地放着自己的血。

邹辰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什么？”

白墨笑了笑，“不是你？怎么不是你，韩小曼不是你说要照顾一辈子的人还是说汪泉宇不是你的好哥儿们呢？”

白墨目光涣散，被雨水浸湿的身躯想一个朝云天里生长的树，僵硬无比。

乌云压顶，闪亮的圆弧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从云间一路奔下，直到天的尽头，霎时，照亮哭泣的天空。

邹辰头也不回，撞了她肩膀一下，大步离开。

邹辰残破地笑道：“你今晚是来找我要说法的吧？”

低微到尘埃里的祈求，空洞的神情。那么骄傲的人弯着脊梁，那样执拗的人妥协了。

一句一句，似凌迟的刀子。

白墨一声不吭。

邹辰眸中隐隐有火苗在烧：“你把话说清楚。”

邹辰鼻息翕合，嘴唇抿成一条线：“不是我。”

白墨面无表情，目光说不出的冷漠灰翳：“你容忍韩小曼做了多少混账事你心里还没有谱儿吗？”

他反握住她的手：“你在玩什么？”

掌心触碰到的只是冰冷的绵。

一件干燥的大衣扔在白墨身上，门内的把手握得似要断开，邹辰指骨泛白，闭着眼，“嘭”地关上，沉闷的声响似雷鸣轰在两人的胸口，白墨木偶似地站在门外。

手上紧紧拽着的力道松懈，邹辰缓慢地垂下手，颓然。他退后一步，深邃的眼眶中盛放满满的不可置信，释放的热度像一头受伤的孤兽，注视着她的瞳孔依旧是情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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