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到浴室里刷牙,含糊不清道:“你今晚和我睡一铺吧。”
“你想对我图谋不轨吗?”
“你还不是就那点出息,生气了就会跑到屋里头两个两个鸡蛋的对敲,你外婆辛辛苦苦养的鸡呀,真可怜。”
“所以现在遭到报应了。”
白墨忽然搓了搓手臂,定定地看着蓝书,深邃的猫眼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才幽幽开口:“你让我起鸡皮疙瘩了。”
一个人做作业多枯燥,和舅舅一起效率高呀。
蓝书清凉的淡淡道:“那我们明明知道要死去,为什么还要拼命活着,活得精彩,活得有价值呢?重要的是经历的过程,不是结果。喜欢就表白,爱就在一起,唧唧歪歪躲躲藏藏费劲思量地考虑这些问题,生命中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这个名字让空气骤然凝固,白墨敲着自己脑袋,满脸沮丧,嘴太快。
公寓的卧室和客厅一样大,床尾正对着阳台,一扇玻璃门隔着,后边有洗衣机和衣柜。没有拉窗帘,路灯的光是橘黄色的,很淡,白墨睡觉喜欢留着光,全黑的环境不舒服,蓝书躺在她旁边,隔着些距离。
回忆忽然跳闸,耳边模模糊糊略过一道甜美的声音,“小墨,待会儿趁着舅舅不在,你把辣椒油倒进他的面里。”莫舒桐很俏皮,脑子里满是层出不穷的恶作剧,白墨还是能想起她常穿的一件上衣,镶着蕾丝的滚边儿,在风中微微褶皱。夏日的光线笼罩着削瘦的人儿,竹叶颤动,仓促狭小的夏季。
“我教过你的,你自己笨,听不懂。”
或许月亮隐藏在乌云中太孤寂,或许是白兰地的热度太窝心,又或许是开着暖气的屋子驱不动严冬的寒。
“你那时候挺傻的,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舅舅,你说,有些男女,明明知道最后要分开,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在一起?”
白墨听得出,平淡语调里的包容。
蓝书将她手中空杯取下,放在飘窗上,走过去,轻轻环住她,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缓慢地轻抚着她的发梢,最后停留在脖子感受皮肤的温度。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本能地想紧紧地拥着眼前这人,把手臂的一点力量全部传递她,仿佛只有鲜活的温度才能证明存在。
白墨调侃他:“想太多,舒桐姐是女神,你有古天乐那么帅吗?”
“还有更傻的,上高中后我经常带女同学回家做作业,你姨婆也不管,就阿桐生闷气,我当时就想看她生气来着。结果最后,我变成了陈季常。”
“还说,你就仗着自己的辈分整天小侄女小侄女地调戏我。”
白墨懒懒道:“公寓本来就不大,就我一个屋,你屈尊降贵死皮赖脸不愿离开我有什么办法?”
“或许是被我打击多了,阿桐后来不再问我,总是去问蓝夜,学着也没什么意思,就随着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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