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瞄了他一眼,感觉确实是特地回来一趟。
白墨亦趋亦步地贴着他,北门的小吃街很多地方积水,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感觉太难受了,雨丝黏黏地飘在脸上,身上衣服几乎全湿了。这样大的雨,伞若是一个人撑还好,两人根本不起作用,加之他俩的步子又不协调,速度不快,只能在雨中干淋着。
白墨想了想,挪到邹辰脚边,也帮他挽起裤腿,这人穿着一双黑色拖鞋,想必是急忙出门的,白墨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公寓里。
“咱们班同学干的?”
于洋小声在下边嘀咕,“太难了,我不会。”
白墨手指的地方很明显,纸撕得不干净,留下一条打着卷儿的屑。韩雪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这孩子平时从来没有缺交作业的情况,字也写得漂亮。
邹辰一边手吊着石膏,一边手撑着伞,伞明显地往白墨那边偏移,很快就湿了半边身子。
邹辰刚刚去敲隔壁的门,没人答应,应该是被大雨困住了。
回到教室,她开始是愤怒,后来萎靡地趴在桌上,听课也打不起精神,所有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谁和她有深仇大恨需要到撕作业陷害她的地步吧。找不出元凶只能认栽,在物理课上补写作文。
她顺手拿了于洋的练习册就上去,黑板上刷刷写了几个公式,刚写第一个步骤的演算就被老师打断,“下去吧,第一个公式就用错了。”
“那你等雨小点赶紧回去。”
韩雪桌上堆着作文本,刚批改完。她疑惑,自己的作文虽然写得不出彩,应该也没有偏离题意吧?
白墨指着本该是满满一页的作业本,神情瞬间呆滞,我的作文哪去了?近段时间写字是件非常煎熬的事儿,所以她记得很清楚,作文是她了两个晚修慢慢写的。本该在作业本里的作文不翼而飞了。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破阴沉的雾霾,空中刹那生长一丛银色的文竹,将刺目的银光笔直地泻向大地,闪电惊雷后,豆大的雨滴毫无预兆地落下,一颗一颗连成一片雨雾。雨帘被建筑的棱角,树枝的枝梢和假山锋利的石块戳出一个个紫色的窟窿,教学楼底下的竹林被狂风骤雨扫得东倒西歪,叶子哗哗作响。
白墨蹲下,把鞋袜脱了扔进背包里,光着脚面踩着地面,一股冰冷的凉意从脚心袭上心脏,让她措不及防打了个冷颤。缓了一会儿,白墨把裤脚卷到膝盖,或许是灯光的缘故,邹辰无意低头,那双脚纤小白皙,很瘦,青色的血管埋在上边,像温润的白瓷。
原以为他说的等是猜测自己没有伞,将她顺路稍回去。
白墨站起来,望着黑板上一连串的公式,脑壳里空白一片,她一直在赶作文,哪里听到课上讲了什么。
“墨子,”于洋戳戳她,“老师叫你呢。”
许娜接了个电话,说:“我爸爸在楼下等我,咱们一起走吧,送你回书香苑。”
白墨觉得不好意思,推脱了。
时钟在墙上滴答滴答地走,还有15分钟,教学楼就要熄灯了。邹辰沉默地看着那几张作文纸,拿起门边湿漉漉的雨伞出门。
“老师知道你手有伤,也问过你需不需要延迟交作业,你说的不用,现在却交上一本空本敷衍我。”
白墨,于洋:“……”
几天后,白墨被叫到语文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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