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风不解道:“既是未见过尸首,那你又怎知货物被洗劫一空?”
徐荣略一思忖,道:“悬崖极高,老夫并未看清,但隐约觉得此人身材魁梧,似披有裘氅。”
他身材本就魁梧,加之古铜色肌肤的衬托,便更显精壮。他五官轮廓分明,幽暗深邃的冰眸狂野不拘,此时已是剑眉深锁,不由分说得冲了过来,顾不得殿中阵阵恶臭,哭喊着扑在徐志良身上,怒道:“兄长死得好惨,平素你与人和善,绝不过问江湖之事,只是一心钻研武学,果然好人无好报,竟是令你受这万箭穿身之苦,究竟是……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果是丧尽天良!”盛怒之下,说话已是带了颤音,可见二人极是手足情深。
来人正是徐志良的同胞兄弟徐千筹,若论起才学武艺,乃是落霞庄内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较之赵隶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论起音容相貌,自是与徐志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乍一看去,难分彼此。
古冥幽缓步走下石砌,袍服被殿外冷风鼓起,凛冽双目散出勃勃英气,不解道:“郓曹节度使与我落霞庄素无瓜葛,为何以乱箭射之,这……这于情理不符啊,料来其中必有诡谋。”
莫百川为证实心中所想,遂望着徐荣,问道:“不知石棺如何被发现,又是如何被毁呢,许老爷子可留有石棺残片?”
徐荣摊开双手,无奈道:“老夫也未曾见过棺椁中的尸首,就连忠义效节都的身份,也只是从黑衣人身上寻来的习武书证中得知,薛崇怕此事外泄,竟是将其亲随一并射死,手段之凶残,生平未见。”
“郓曹节度使调用了捣磨寨的轮盘铁索,从一线天悬崖两端射出长矛,矛后固连铁索,并灌以鱼油,是故火起,沿着铁索将石棺从马车木箱中烧出,两侧铁索一同拉扯,便将石棺带离了地面,而后有人从铁索上走过,撬开棺盖取走了货物,最终斩断铁索,将石棺坠成齑粉。”徐荣摸索怀中,取出两寸见方的碎岩,呈片状,接着道:“这是秦越交给老夫的,他离石棺最近,已是寻了其中最大的一块。”
莫百川掠下石阶,分析道:“非也非也,货物可能有三种形态,其一,货物本身便是一座空棺,如此这般,货物不但没有被劫,反而被毁;其二,货物藏在棺椁之内,是尸体也好,财物也罢,自是被人劫走;其三,棺椁本应有物,却凭空消失,致使歹人弃棺而走。”
“裘氅?你是说取物人与劫货者的衣着不同?”许长风似乎想到了什么,愕然望向莫百川。
一语未毕,惊雷再次响起,殿外立时暗了下来,仿佛赤日被天狗吞没,刹那狂风大作,初时小雨淅沥,未待回神,已呈瓢泼之势。
许长风面现愕然之色,惊道:“石棺?那货物乃是何人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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