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轻抚着刘海,笑道:“怎么样,听得可够真切?老子一生忠君爱国,何时说过谎话?”
石敬瑭感到后脊阵阵发凉,如果李存勖做好了万全准备,真不知道自己该相助哪一方。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嗣源胜了固然是平步青云,若是李存勖胜了,自己这微末道行,哪里还有命活?他心中存有侥幸,再次问道:“空口无凭,怎么证明你是皇上的人?莫不是梁军余孽,在此大言不惭,想你一条小鱼,能翻出多大浪来?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他忽然想起疯瞎子的嘱托,绝不可泄露他的身份,否则必有杀身之祸,故而笑道:“你我属于一类人,皆是为皇上办事,为大唐王朝分忧,万死而不辞!”
接连三个问题直问得小陌晕头转向,不觉暗道:“都说了暗语,怎么还问老子来此作甚?疯瞎子没有交代过吗,不会又把老子给耍了罢?你爷爷的!”
石敬瑭站在石砌顶端,面带不屑,遂拔出赤霄宝剑,指着小陌喝道:“就凭你?即便尚有高人在侧,也是爱莫能助,你可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李嗣源畅饮着递到嘴边的美酒,睡眼只顾着身侧丽人,全身懒塌塌得卧在座椅之上,完全无视了小陌,缓缓道:“你是何人,受谁人指使,来此何干?”
安重诲沉浸于弦乐之中,正听得尽兴,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曲子,但也能听出些许门道。只觉得琵琶弹得激昂,筝瑟点缀得奇巧,心不在焉得道:“收着呢,皇上的信物即便是丢了脑袋也是丢他不得。贤弟你且吃着,乐着,不用管我,这曲子着实好听!”
李嗣源终于有了反应,左边的眉毛微微扬起,暗道:“看来儿皇帝已经对我存有戒心,难道委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来此试探老夫不成?”为证实中心所想,问道:“老夫又不是先知,怎会知道你的心思?莫要插科打诨,告诉老夫,你来比所为何事?”
小陌见他直呼李存勖的名讳,哪里有为臣者对于天子的敬畏之感,而且他身着黄龙缺袍,料其必有不臣之心,暗道:“节度使李克用生前曾册封十三个儿子为太保,除三太保李存勖外,其余十二人均为养子,所以李克用死后,李存勖坐拥天下是大势之所趋。李嗣源是十三太保之首,权势自然在李存勖之上,老子在他面前说是李存勖的人岂不是自找没趣?这…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姑且吓他一吓,看你能奈我何?”心念及此,笑道:“说的没错,老子就是天子门人!”
小陌料来帷幔后必然暗伏杀机,此时骑虎难下,不觉中已然落入难复之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命运只能掌握在旁人的喜怒之间。他感觉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即便是初春午后,听雨轩仍然透着渗人的寒意。
“老子在朝中身份隐秘,别说是你,就连当今刘皇后与韩淑妃都不知道有老子的存在!安重诲也是迫于皇族压力,不敢道出老子的真实身份,也在情理之中。如若不信,一问便知。”小陌回首抢着嚷道:“大哥,圣上的信物你可收好?那可是你我兄弟结拜时的念想!”
小陌大笑道:“老子怎会是粱国人?朱温篡权,乃是大奸大恶之徒,他淫、乱朝纲,昏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子恨不能生啖其肉!我祖上被神武孝文皇帝赐了李姓,传于我处已是家道中落,却仍是李家王朝的亲信之人。老子与安重诲曾是八拜之交,是过命的好兄弟,安重诲征战多年,从未到过粱国,可想而知,老子又怎会是粱国人?”小陌见安重诲不识书证何物,料定他从未到过梁国,是故有此一说。
小陌听得糊涂,以为石敬瑭指的是取药事由,笑到:“从老子出生起便已做好了准备,现下已是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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