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隶素来没有城府,说话直来直去,许婉秋心道不好,简直气得七荤八素,不禁暗道:“你这个笨蛋、木头!你这般说了,这些歹人又岂会放虎归山,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傻瓜?”
落霞庄庄主许长风的大名,江湖谁人不知?何况昔日朱温帐下,梁晋争雄之时,许长风与李嗣源曾大战数百回合,难分高下,义父将此事时常挂在嘴边,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可他又哪里知道,许婉秋便是落霞庄的大小姐,想是知道了,必不敢如此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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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赵隶气运丹田,略一沉吟,腾身而起,如遁走惊鸿,脚下生风,只见亵、衣翻飞,潇洒俊逸,刹那无影无踪。
赵隶素来沈厚寡言,什么话都是憋在心里,纵然万般不愿,却也拿这个任性刁蛮的大小姐毫无办法,一时踌躇,只是看着婉儿冷目,迟迟不肯离去。
冷梓月倚住看台雕栏,左手兀自扶着昏睡中的薛崇,冷眼望向正堂战局。
忽然苍老之音从甬道深处传来,由远及近,熟悉得令她身子一震,讶异中声声入耳,“冷儿,冷儿……快快救救老身……”
众人见赵隶手染同袍之血,鸦军又岂能善罢甘休?只是碍于都头脸面,故而纷纷避让,却是有违心之所向。
他身材瘦削,衬得铠甲垮大,走起路来叮叮当当,拖泥带水,邋里邋遢得甚是滑稽。他小跑着近前,走得颇为吃力,遂附在石敬瑭耳际小声道:“大人,我们合力杀了这个小白脸,不是一样可以抱得美人归吗?还能绝了后患,何乐而不为?这个小白脸若是死了,婉儿姑娘没了情郎,必然死心塌地的跟着大人,到时成就了鱼水之欢,何愁芳心不许?”
石敬瑭大笑道:“石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随时恭候赵老弟大驾光临。至于婉儿姑娘,在下断然不会施以兽行。假以时日,必将备以重金,八抬大轿向着落霞庄迎娶姑娘过门,自不牢您费心。”
鸿羽复入腰间环鞘,赵隶非凡身姿,朗目间星河璀璨,他见没了外衣,书证曝露于外,不及多想,遂拱手嘱咐道:“婉儿保重,定要等赵某回来,莫要再做傻事。”
虽然伤在咽喉,但金叶入体不深,看似触目惊心,实则仅是皮外之伤,并无大碍。
只见一人从左射军中走出,身披金甲兽面连环铠,仅露出一双寸光鼠目,显得奸诈万分。他全身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一处不覆以金甲,即便活动频繁处,仍以麻线穿引片甲,生怕露出半分肉来,此人便是左射军掌书记桑维翰,是石敬瑭的幕僚,乃心腹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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