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神色如常,不急不躁,仿佛自己都欲信了,缓缓道:“所谓醒琴,便是将琴弦松掉,用意念化为琴弦,手指在琴面上悬空游走,当与琴身达到完美契合、心意相通之时,方可弹奏,否则必不成曲调。”
赵隶被骂得莫名其妙,光洁的脸上满是疑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那人觉得玄机颇深,道:“却不知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需要多久?”
小陌紧闭双目,显得颇为沉醉,道:“欲弹此琴,必先醒琴。”
小陌瞳仁灵动,笑道:“姑娘果有自知之明,竟是一猜便中,小陌佩服至极。”
赵隶一拢红衣,玄纹云袖,正坐于角落里看着热闹,心道:“这毛头小子,牛皮吹得过了头,我看你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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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脸上溢出戏虐光泽,笑得莫测高深,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杀了薛崇?若是出得此门,便是与数以千计的重甲兵为敌,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是见了阎王。真真榆木脑袋,不自量力,关键时刻,还得听老子的。”顿一顿,接着道:“欲杀薛崇,我倒有个妙法,能教薛崇自己前来受死。”
小陌一张不羁的脸上,现出笃定神色,道:“这你得问问郓城第一名妓,幽鸾小姐了!”
赵隶按住扇面,眼中闪着千般光芒,道:“我与小鬼头戴着金蕊方才在此处出入自由,却是过不得通往正堂的飞廊。而此时我们不知薛崇确切方位,若是短兵相见,却是有死无生,还需另谋它路。”
赵隶顿时明白过来,为何秋菊这般说法。方才在幽鸾面前见其毕恭毕敬,现在翻脸直如变天,想不到此女竟是这般势力。
“我们杀将出去,取了薛崇首级,不能再等了。”紫金折扇绽出粲然金叶,婉儿柳眉频蹙,几欲失去理智。
赵隶见小陌吹得神乎其技,不禁莞尔。他举首环视,但见琉璃馆内酒池肉林,甲士往来其间,却是寻不到薛崇身影,他无奈提起玉箫吹奏,萧音凄婉决绝,仿佛悼念手足之义,同袍之情,不觉间,已入黄昏。
秋菊不禁冷笑,神色极是傲慢,道:“怎么,这规矩还要我重申不成?八音坊跑场子累月积年,现在倒觉得自己成名成角了?别以为得了节度使赏识,便不知天高地厚!”
秋菊一脸苦相,愠道:“你们在那里嘀咕些什么,莫不是在嚼本姑娘的舌根罢?小心散席后,连赏钱都没得领!”
幽鸾身子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小陌,眼中春水奇寒,流淌着无底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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