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隶松开秦越,搀扶莲儿出来,道:“我观死者装束,多为梁国士兵,想来必是泽州战死的军士,既已赶路至此,那便住下罢,没有那么多忌讳。”
许婉秋感觉到莲儿的依依不舍,从小两个人便腻在一起,同食同寝,想来自己又何尝舍得?她看向赵隶,见他眉目俊逸如画,回想刚刚的情景,真的是他亲吻了自己吗?想着想着,不禁晕生双颊。
尸体仿佛活了一般,由头尸带领,在门板后面整齐的倚墙而立,小道回首作揖,道:“叨扰了。”
莲儿铅泪成栗,鲛珠频谪,楚楚可怜。
赵隶道:“想不到小兄弟你师出名门,听你所言,难道玄虚真人已不在人世?”
许婉秋将莲儿拥入怀中,柔声道:“没事的,小四很快便会回来,何况秦越这么坏,鬼都要避开他的。”
马殷字霸图,早年以木匠为业,后投入秦宗权军中,隶属孙儒部下,玄虚便是孙儒的幕僚。
道童拂袖搜身,示意未藏利器,缓缓道:“公子请放心,小道绝不是歹人。即使所图不轨,以我一人之力也必不是诸位敌手。”
道童肩膀一晃,已退出数步,道:“摄魂铃阴气过重,凡人触之恐有损阳寿,绝非把玩之物。”
许婉秋撑开折扇,一派轩昂气宇,问道:“不知师承何处?”
婉儿瞪了赵隶一眼,却见莲儿已然吓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婉儿道:“莲儿莫怕,死去原知是空,如蜡成灰,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正所谓人心难测。”
秦越怔了一下,慨叹光阴荏苒,隐约记得自己在小的时候,还拔过玄虚的胡子,现如今已是二十年有余。
小陌见状跳了出来,手指缠绕刘海,戏言道:“何必如此客气,来了就是客,随便坐啊。”
道童颔首,解释道:“户外夜雨甚急,必会打散固魂膏,腐化尸体,不宜赶路,不然小道定会在山间留宿。”
道童摇首道:“我能做的只是将死者的生辰用朱笔写在黄纸上,再画上安魂符,一份烧掉,和水吞服,一份贴在死者的额头,以驱尸术令尸体站立,并实现行走。欲让尸体开口说话,非要还魂术不可,小道修行尚浅,除非是家师在世。”
秦越欲挣扎得起来,复又被赵隶压住,刚要开口说话,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其表情苦不堪言,思来想去,甚为不解。
小陌拉扯道童衣袖,将其带到怀抱婴孩的男尸旁,笑道:“你看这一对如此缠绵,能否把此二人摇将起来,我倒是想问问他俩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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