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辰已到,考生准备点名入场。场也开了门,两位衙役装扮的人拿着两本名册,在各支队伍前巡视。
柳明的诗情也被引了出来,笑着接口道:
自己是下人?柳永心中好笑,朝柳明挤了挤眼睛,决定将计就计,对着那位胡进士说道:“我们老爷的学问,那放在青州,说是第一,无人敢称第二。杀鸡焉用牛刀,我这个仆役就与你来对上一对!”
诸位进士也一阵汗颜,还需要跟主人继续比吗?光这个仆役就才高八斗,绝顶聪明之人,那主人更是不用去说了。他们随即一言不发地上了马,灰溜溜地避让柳明的队伍先行。
“永叔,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我若是连你都分辨不出来,岂不太可笑了?”柳明苦笑道。这位长须考生,虽然眉毛与胡须做了些修饰,可是整个人的神色表情,却与柳永无二。
领头的一名威武武官低声喝道,“费县生员,贴墙除去衣物。”
“永叔,那青楼怕是没这么容易放谢玉英走人吧。”柳明担心道。
柳明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小叔,早就过了解试门槛,为何还要跑到这里来变装考试?
“柳某答应谢姑娘,愿在一月内为其赎身,海枯石烂,终不改变……”
然而,那胡进士骑在马上,抓耳挠腮,却始终想不出一个最佳答案。
柳明阅读着绢上内容,心想这谢姑娘,也是性子刚烈,对永叔痴心未改,以至于追逐数千里,从汴京来到这边陲青州。柳明越读越能感受到绢上的字句中隐微透露着不愿意,想来必是那性格刚烈的谢玉英逼着自己永叔所为。
柳明排在队伍当中,耐心地等待着入场,却发觉身后一位长须高瘦考生的神色很是怪异,一脸的不安。
那些个衙役开始照例宣布着考场纪律,以及诸多惩戒手段,警示着诸位考生。
“这位官爷,我是读书人……士可杀不可辱……”那名士子当众之下被一个男人如此乱摸,只得满脸通红地说道。
一声令下,大家都只能无奈地服从命令,抖抖索索地脱去长衫,仅穿里衣站在墙边。
柳明心想,自己的小叔也是个活宝,演起戏来驾轻就熟。他估算了下,时间还算充裕,便陪对方玩玩。
那位胡进士见柳永胡子拉碴,头发略带凌乱,穿的粗布长衣显得有些寒碜,不知道这是柳永的豁达随意,以为他是哪个下人,于是怒道:“你这个下人还敢站出来说话嘲笑我们进士?无需赘言,咱们来对几副对联,就能让你们这些举子知道,进士可不是好惹的!”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前面的衙役高声喊道:“费县生员,列队在右侧小巷等候!”
那名武官查出三名夹带之后,看着剩余噤若寒蝉的考生,冷冷地从嘴中蹦出几个字来:“我知道,还有一些人,侥幸逃脱,但你们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各位……好自为之。”
柳明到了考试集结点,发觉刚刚还谈笑风声的柳永,转瞬之间,脸色就变得阴霾起来。
“小叔,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明严肃道。
“你这举子,真是不知轻重!”那位带头的进士被激怒了,“还没参加解试,便对我们这些闯过三关的两榜进士嗤之以鼻?我胡某还有列位进士,将来可都是会有官身的人,你这属于藐视朝廷官员……”
柳明也不客气,随即拱手喊了声承让,便大大咧咧地带领着举子们继续往考场赶去。
“你是说你答应人家做了替考枪手?”柳明惊讶万分。
柳明看着柳永的背影,心想自己的小叔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柳永昂起头,催道:“几位对对联,莫非还要回去向恩师请教一番?”
“谁说不是呢?”柳永眼神黯淡,“那个青楼老妈子,一开始硬是不肯,我和谢玉英好说歹说,甚至那谢玉英以死相逼,这才让那老妈子松了口,说要……那之前都转运使公子所奉送的夜明珠,才肯放人。”
那名举子一见漏了馅,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浑身顿时瘫软,被架了出去。剩下的队伍中,有一个从砚台里检查出来有夹层,另一个,从鞋垫中又查出了夹带。
那长须考生脸色发白,不自然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对象了吧。”
“明儿……千万别声张!”变装后的柳永,终于缴械投降道。
进士挑战举子,举子还有胜的几率吗?
那武官却是全然不理会,仍然自顾自地搜查起来,没过一会儿,从那名举子身上摸出一叠小纸片,冷笑道,“你也算是是士?”他转身看着身后待命的两名军士,下令道,“叉出去,先杖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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