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英此时更是装作羞臊,桃红朵朵,紧紧依偎在柳明肩头。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谢玉英自言自语道,脸上愁肠百结。
可怜绝世聪明女,堕落烟罗网中。这谢玉英在风月场所,倒是如鱼得水,因为才学兼备,琴棋书画都通,迅速成长为一代名。在此期间,恰逢柳永驻足青楼,对其在琴棋书画上都有指导。
柳明面露尴尬,谢玉英紧紧挽住自己的手臂,他虽知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毕竟是个绝色美人相挽,又想到对方是永叔的情人,心中有种别扭的感觉。
“小叔,那谢姑娘对你痴心一片,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要解决掉。”柳明面露严肃道。
张公子有心结交柳明,立即改了态度,走到柳明前面,微微欠礼:“才子配佳人,宝剑赠英雄。柳小公子既赢得谢姑娘的青睐,的确是技高一筹。改日,我在醉仙楼做东,望兄台赴约。”
柳明听了,刹那无言。
然而却不料,西夏与宋发生战争,李元昊率大军挥师南下,凉州府被夺,难民逃荒成风。这谢玉英便是在动乱中与父母走失,不得已才沦落风尘。
柳明原本就是爱惜佳人之人,见对方对自己的小叔一片痴情,千里奔走寻情郎,更不愿让对方继续伤心,连忙禀实相告自己的身份。
柳明又是无言,只能静静地看着柳永装逼。
柳明算是看出来了,这谢玉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柳永不跟了。
那都转运使之子,出手豪迈,夜明珠都没法掳掠谢玉英的芳心。那么,这位女子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情。
柳永像是被刀劈中一般,立即跳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到谢玉英,怪叫一声,本能似地立即就要逃跑。结果却是被一个身影给堵住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那谢玉英目光带着哀切求道:
书桌上摆着一册书,书名为《柳三词》。
“柳郎,只要你肯跟我过日子,一切都依你。”谢玉英眼中浓情蜜意。
柳明一听,略微感动。这谢玉英果然对柳永痴心一片,选择自己拿钱去赎身。他也豪爽道:“谢姑娘,需要多少呢?我来凑些。府里还有些个银子。”
像谢玉英这般的名镇京师的魁,赎银自然绝非寻常数目。耗尽大半家财,也有可能。不过,既然是关系到小叔的幸福,他做一切都愿意。
柳永已是微醺,扭头一看,眼神迷离道:“明儿?来,陪你叔好好喝上一杯。”
张公子本也是读书人,他心中对柳明大为佩服,这小子不但长得比自己帅,连泡妞的功夫都比自己强,就差背景了。可背景这种东西,在宋朝是可以改变的,考科举就行,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嘛。这柳明如此聪明,将来说不定也是个两榜进士,成为朝廷命官。
这句话,立即让谢玉英嘴角上扬,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她看柳明的目光,也更加亲近。
“这位公子……”一声婀娜轻语在柳明背后响起。
“柳公子,你能带我去找柳郎吗?”
“相会啥啊?”柳远志兴奋道,“爹坐在这大厅里,看着二楼你刚刚呆的房间,看了一个时辰,幸福极啦。你也别解释干了啥,爹都想得到!”
“赎你?”柳永摇摇头,“我柳某人时运不济,三次科举未第。现在躲在家中混着日子。拿什么赎你?”
“这相公,你可知那柳三的下落?”谢玉英眉眼中带着一股焦急,拿出柳明的书信说道,“柳相公,你有柳三亲笔写的《雨霖铃》,必然与他关系不浅。”
“永叔?”
谢玉英见柳明是柳永的家人,立即急切地问了很多关于柳永的信息。
只是,这谢姑娘,头发略有些凌乱,双眼也是红肿,似乎曾经哭了很长时间。
柳府厢房内,柳永一人独坐桌前,在月光的清辉下,斟酒小酌。
他转身看着王妈说道:“妈妈,我想带英儿出去走走赏赏夜灯,可否?”说着,便从兜里摸出几根黄灿灿的金条,交到王妈手上。
柳明见谢玉英美人垂泪,目光哀婉神伤,自然是生出怜悯之心,不忍拒绝道:
“明儿,你这是害我啊!”柳永见柳明挡在自己面前,叹道。
刚刚,自己让老爹跑回家,将永叔平日所写的一幅词拿出来,交给对方,便是最为合适的开门金钥匙。
见张公子也是这般谦逊,那些原先嘲讽过柳明的大户们这叫一个后悔啊,不过为商者最擅见风使舵,立即有人开始称颂起柳明来。
青州地头上的风流人物,除了自己小叔柳永,还有谁啊。
尤其是那刚刚总结出自己欢场心得的张公子,更是脸色大窘,他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位平谷县名声极响的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好歹也是浙江路枢密使的公子,对于那些才学之士,也是见得多了,当朝的大学士欧阳公,范公,也都曾经打过照面,还没见过用一封信就能打动这天下魁之首的谢氏姐妹。
柳明觉得,这哪是风华绝代的一代名妓啊?明显就是一个痴情怨女嘛。
“当然明白,当然明白。”柳永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
柳永喝得脸色又泛红,才长叹一声道:“自古姻缘天注定,不由人力谋求。有缘千里也相投,对面无缘不偶。谢姑娘的这桩盛情,柳某怕是担当不起。”
“柳郎!!”
既然两人,能够见面,坐下来好好谈谈,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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