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了提裤子,“我就不明白了,当那么个官,就算当上严书记、严书记小舅子那么大的官能咋地?怎么脑袋削尖儿往里钻呢?”
“好了。我这就去。”我说完,关了手机,对外边喊道,“相容,帮我穿衣服!”
噢?我爸和你的事?我爸从来没说过,我在西北山那天晚上遇到你之前,都不知道天下还有“戚”姓。
“要去,就今天,现在走,正好我送完了饭,有功夫,以后就不一定有功夫了。”
“……说真的,咋有点儿和你爸通电话的感觉?‘我有一辆车,咱开车去,我来接你’,这都是你爸的原话,一字不差,你的动静(声音)更象你爸,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似的!”
说实在的,这个季节在脖子上还围着这么一个线围巾,有点儿过——得多热呀,莫不是我爸称赞过她这身村姑装?
我用车灯晃了她一下,按了三下喇叭。
噢,这个事,这大约是大家通常所做的,你什么都往我爸的身上揽,说明你太痴迷了。
“真的假的?”
“不是,戚姑,咱啥时候走?”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突然,忽啦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天大的事情——斩杀恶鬼姑父,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那就对了呗,好多人都说我爸象我。”
“不是,确实不是。”
我说,“算了,等保温箱里我放进去的那些肉化软了,你给什旦和木杜里一些。看好了,木杜里别给那么老些。”
“你就这么个胆儿呀?那拉倒吧……”
于是,我赞道,“你这身纯朴可人、天然去雕饰。”
“那是,不急不急,能准成定下来就行。”
“你在哪儿?”
“我关机了。”
“那啥,我寻思今天有点儿晚,咱上那儿去?瘆得唠的。”
“让那么岁数的女人缠住了?你真有本事。”
她跑到我跟前,扒在我车窗前,脸色红红地对我说,“你爸跟你说了多少我和他的事?”
别太扫她的兴致,我说,“我爸把他的真魂一半附在我的身上。”
我还得打,今天打不通不睡觉!这么大个事儿谁耽搁得起?万一恶鬼姑父再兴致大发,又带走一个,可是人命关天哪!
“我有分寸。”
我一股急火,就感到嘴唇火出燎的,用舌一舔,出来一溜小水泡儿。
“不用你那摩托了,我有一辆车,咱开车去。”
“是吗?你完犊子,挺大个老爷们儿,还‘长了一溜小水泡儿’,丢不丢人!”
“知道,道口(铁道口)那儿呗?”
“哎呀!你爸真在你身上,说出的话,一字不差!”
我摇了摇头。
我穿上衣服,相容把车钥匙递了过来,她压着头说,“大,今晚用我在这吗?”
“你忘了?那算了,就算我自作多情。”说着,她那边把电话挂了。
“真的呗,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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