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护着头,惊恐万状地盯着我。
严律己说的“他”,我知道指的是他小舅子。
谁想到,她还真叫出来了!
我站起身来,剜她一眼,“哪儿都显着你了!以后不叫你,你别得了得瑟的,显你欠儿!”
“其实这样人,才容易玩呢,到了派出所,见到我陶哥,我陶哥看见是我,站起来想跟我说话,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把话咽下去了。我们俩的这次交流都有点儿过,可是,他竟一点儿没看出来!”
“……”
所以,我说的话拐弯了,“直到我昏迷了,你就把门锁上,去陶哥的派出所。在派出所大门旁的小树林里等上半个小时,你再回来。进屋,半小时之内我要不醒,你还去派出所,在大门口呆五分钟,再回来,进屋之后,再呆半小时,我还不醒,你再去派出所。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我醒来。”
她惊惊诧诧地看着我。
“你折腾我,直到我……”
“嗯……”她点着头。
相容说,“不了,哥,我一定温柔地对你。”
我冲他身后看看,问道,“陶哥没来?”
“你叫来的?”
世上有这样的人,你说话,他的嘴跟着动,这样,他让你相信他非常专注地听你讲话,你一下子就对他亲近几分。
我把头探进兰兰的屋,看到兰兰擤鼻涕呢,象刚刚哭过。我没当回事儿,小孩子,一会阴一会晴的,刚才还和绿绿滚得不亦乐乎呢。我就把兰兰的屋门关上了,和相容坐在一起。
我打她胳膊一下,“你笨到这个份儿上了!给你个袄,你都不知往哪儿伸胳膊了!”
我接着说道,“出门就问我和你在大厅里都说啥了。”
哎呀!为了一个小小的科级,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呀!我突然对面前这个女人心生怜悯之意,我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一下,可是她耸着肩,缩着脖子硬挺着,还以为我要打她呢。
“叫我大大!”
“我真魂去。”
不知为什么,严夫人说陶哥和我爸长得象——认为陶哥是我爸种的时候,我愤恨无比,这回当严律己的面,我倒主动去造谣了——我只是为了在严律己面前显示我很有人脉,我爸的种撒遍天下,因此,我的兄弟姐妹也遍天下。
“啊?真的?”
我收回了手,看了一会儿她,命令道,“你不能擅自行动,听我的安排,不能坏了我和老严的大事,你的明白?”
我想说折腾我到灵魂出窍,但又把这话咽了回去,还不能什么都告诉这女人,还得防她一手。
“嗯。”
“别让别人看到。”
我把她的手扒拉开,攥住她的一只手腕子,对她说,“老严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回来,如果陶哥没跟来——陶哥的勘查就不需要咱们了,咱们就走。你回我家,脱下躺好,等着我,我去送绿绿,把绿绿送回去,我再回家,你折腾我。”
“我最后强调一下,一定注意时间的把握上,不要多太多,不要少太少。要恰到好处。”
“你怎么认识他的?”
“那我是一定去的。”
严律己随着我说话的轻重,嘴唇嚅动着。
她点点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半小时半小时”。
“大……大。”
我相信她能按我说的做。因为,小舅子让我跟他去派出所时,严律己向我挤咕眼睛的动作,她看到了。天哪,那得多亲密的人才能向对方挤咕眼睛呢?她哪里知道我和严律己之间有同谋共犯,生死之约呢!
这个女人始终拿我当个神经病看。
“我说的,你记住了!”
相容被我“半小时”“半小时”地弄糊涂了,嘴里叨咕着“半小时”,痴迷地看着面前的茶几。
她叨咕了一会,猫一样地贴近我,小心喵叫着问我,“哥,我还啥时候来呀……”
“爷……我啥时候还来严、严书记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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