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奔调查严律己来的。

我就领他走。

“我的病？我啥病啊？我没病，就老三他们扯犊子，我爸一去，他们就说我有病，我只不过比他们机敏一点儿，他们就嫉妒我，用我有病来诬陷我。实际上，自己有病的人，往往愿意说别人有病，你说呢，老舅？”

小舅子说，“不必叫别人，我现在让你出个现场，你要按现场勘查规范，给我好生勘查，注意印迹，然后，单独向我汇报。”

“噢？”小舅子一派“愿闻其详”的样子。

“严大大说，我爸那是我市重点科研项目，屁！唬弄人，苗木对环境的要求是很苛刻的，而且是上万年才形成的遗传基因，那么轻易就能改变过来？”

“在医院，照顾你姐呢。”

“我们所长不在，副所长在，我去给叫，说您来了？”

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跟老舅走了。走出院子大门，小舅子问，“小红，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

严律己很不舒服，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继续说，“谁会做野味儿？就小陈会，就把他叫来了，哪想到，出了这么个事儿！”

我们来到陶哥所在的派出所，小舅子长得高大宽厚，把我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我？我和严大大在客厅里唠嗑。唠唠嗑，外边就大叫一声，我就和严大大跑出去了。”

严律己这是让我随兰兰叫小舅子为老舅。

我象骗严律己那样骗他，他显然是怀疑相容，认为相容早就和严律己有勾连！害了他姐。为了证明相容与此没有干系，我甚至把省建委的韩主任给相容向严律己说情提职的事都说了。

“噢，你和严大大都唠什么嗑啊？”

陶哥会意，再不说什么了。

——这些他要刨根问底，我可能就招架不住了。

小舅子中间截了严律己的话，问完我，又把脸转向严律己，等着严律己说下去。

小舅子见到陶哥，把一张名片和他的工作证拍给陶哥，陶哥立刻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首长！”

他相信我这么个人不能和任何人有勾连，才带我出来的。

兰兰就把严夫人倒下去的大体体位和她老舅说了。

我“嗯哪”地答着。看来他对我爸挺熟的，能叫出我的名，就不是一般地熟。

“就说我爸那些破事儿。”

“盆从哪儿掉下来的？”小舅子又去问兰兰。看样子，除了兰兰以外，他谁也不信。

“他就查那些园林的资料，对于园林，我都腻透了，都是唬弄人的东西，我爸异想天开，想‘南木北移’，那可能吗？老舅你说，那可能吗？”

小舅子听完了兰兰的话，直起了身子，想了一会儿，忽然对我说，“干红跟我走。”

他说话很自信，扭一下身，背对着小舅子时，向我睒了一下眼睛。

我一愣，他叫我干啥，我有些迟疑，严律己跟我说，“小红，跟老舅去。”

严律己在石弓山的势力，他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他才叫上我，这个看上去疯不疯傻不傻的人了解一下情况，把他怀疑的，有可能和严律己狗打连环的相容排除掉，直接报案，让派出所介入调查。

“实干上个周出车祸了，今天是头七，你姐和兰兰去市立医院给烧七去了，碰见了实干的儿子和女儿，就邀他们俩来家，要做野味给他俩吃。”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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