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之后，按我这一番设计，她还得感谢我，对我俯首称臣，再不逼问我密码，再不上我家，我要哪天真需要她，给她打个电话，她就能颠颠地跑来——这一点，让我再想想，我是不有那么一天想要她？

“那不能。”

“还有，你不能再住我家了。”

那意思很明显，今天，她见到谁都拥抱一下，不独见到我拥抱——尽搞这些唬弄小孩子的把戏！她把谁都当成小孩，甚至马上就退休的韩主任。

“往医院抬的时候，还有气儿？”

看来，她还不信实，或者以为我从其它途径知道那些消息，往严律己身上安？

“不撵我走？”

“严书记咋说他在敷衍韩主任呢？”相容仍旧逼问我。

“还是的！那姐要这把钥匙干啥？你想要姐，随时联系姐，姐随叫随到，保证把你侍候得心情舒畅的。”

相容看着我，滚动着眼珠，琢磨着：可能是我听差了，他咋能跟踪我？他不跟踪我，怎么知道我和韩主任在一起？

我心里想，我和严有通谋共犯，通风串供之谊，本身就是“蚂蚱绑在鸡腿上，飞不了我，也蹦不了你”。我求你办个事——你讲话了，不就一个科级干部嘛，算个啥？你还能不答应？所以，我心里有谱。更何况，真实情况是严已经答应了韩，不象我说的，敷衍韩，不出意外，相容一般能坐到园林处处长那把交椅上。

“啊，我问那干啥？其实，姐一直逗你玩呢，你爸电脑里姐的信息，你还能外泄咋地？”

“没谁传回信儿，我猜的。”

我想了想，她要不干点儿啥，象卖不了的秫秸往那儿一戳，是不太好，那让她干点啥呢？

“咋整地？”接下去，就小声到接近口型的程度对我说，“又是你爸？”

我吃一百口豆不嫌腥，还敢招惹她吗？

“跟他媳妇说的。”

“当时你在哪儿？”

她要知道我灵魂出窍，她可能立刻跪下来给我磕头，对我跪拜。但多半的情况可能她不相信我说的话，又以为我说疯话呢。

“那不结了。你不往外抖落，还能有谁抖落，不知道密码就不知道密码吧，让姐那些信息，烂在那台电脑里！”

我说，“你做饭去吧。”

“我在阳台上。”

噢！不会撒谎的人，撒起谎来处处露破绽。掩盖这个，暴露了那个，我慌忙说，“你听差了，我不是那么说的，我上哪儿知道你昨天晚上上哪儿去了？我还跟踪你不成？”

“咋不知道呢？省建委的副主任，也算省委大员，咱市建委的吕主任能不向大书记汇报？”

相容看一眼摊开在茶几上的面包、果酱、香肠之类的，针扎火燎地问道，“他们家请回客，就请这个？”

“他说韩主任要他口供，非得马上就答应他，不答应他就不让。实际上，韩主任想找左书记，左书记躲开了。”

我这话编给相容听的：你小心着，你再敢欺负我，小心我爸招来厉鬼用什么砸你——我想，这是我打电话让相容来的一个原因吧：让她看看欺负我的下场！

说到这里，我忽啦一下子意识到，不能说我在阳台上啊！说我在阳台不是招供说自己蓄谋杀了严夫人吗？我马上改口说，“我听省建委的韩主任，不是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那个老头儿吗？我就赶紧下来影在这里，听他俩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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